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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12)

作者: 一颗绿毛球 阅读记录

怕了才会掂量后果,不敢兵行险着。

见他不再问,馥梨也不再多话。

陆执方同她走到畅和堂院门,手里那盏更明亮的风灯换给她,“明日过后,韩长栋不会再来找你麻烦。至于今夜,别再到处乱跑,回你的后罩房。”

馥梨露出些不解的表情。

陆执方只是轻描淡写补充:“若是叫我的人看见了,一次扣一吊钱。”

她错愕,她一年的工钱拢共都没几吊。

陆执方唤了一句,“荆芥,把她送回去。”

不知藏匿在何处的护卫突然现身,把馥梨吓了一跳。高挑魁梧的男人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再看一眼陆执方,攥着灯同荆芥走了。

陆执方未回静思阁。

他折身返回畅和堂,停在他少时藏钥匙的树洞前。小灯映照,里头如他所料,多出了一枚纸蜻蜓。

纸蜻蜓的主人是谁,已无需再探查了。

之前的几张,记录的全是府里日常零碎,一笔一划勾勒得生趣盎然。这日里,出府门被拦下、工钱被扣下、以身为饵去斗智斗勇,即便不看,也能料到她心里该是委屈的。陆执方罕见地想做些补偿。

他将灯架在树杈上,拆开纸蜻蜓,哑然失笑。

皱巴巴的纸面是一段窄巷,花团锦簇的繁华大街在巷口露出一角,同落墨极简的巷道对比鲜明。

少女的簪花小楷透着眼巴巴的味道。

“想出府玩。”

第7章 轻妆淡抹,就有十二分好颜……

副管事高扬全盘接手府务的消息,翌日一早传遍前院仆役的耳朵里。洗衣房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寿宴撤下来的各种布幔又得重新洗了入库房。

馥梨正同四喜合力,拧一条吸饱了水后重得吓人的绒面桌布,就见高扬和照壁过来了。照壁手上端了大托盘,甜蜜浓郁的香气融混入洗衣房的皂角味里。

托盘上的白细布揭开。

酥蜜寒具、曼陀样夹饼、金乳酥……托盘上堆得像小山,各色繁多还有好几眼见都没见过的。

四喜眼睛都挪不开了:“呀!好多点心!”

高扬目光在洗衣房转一圈,落回到陈大娘面上:“是昨日摆宴剩下的点心,洗衣房活儿重,府里分多一些给你们,最迟还能放个两三日不坏。”

“全是洗衣房的?”陈大娘惊喜。

宴饮剩余的好东西都是近水楼台,大厨房自己先分配,几时轮得上她们?即便轮到,都是挑剩下的。

可眼前这些卖相完整,花样颜色都精巧着呢。

高扬示意照壁寻个位置放下,“老夫人还给各院发了赏钱,大娘看着自行分配,寿宴的物什洗完了,今日就算放工,天黑前小角门还能再出入一回。”

高扬领着照壁离去。

洗衣房内众人都还有些懵。

陈大娘最先回神,原还想今日怕是不好过,没料到是因祸得福了。她看一眼点心盘子,再看一眼隐隐兴奋的姑娘们,“要点心,要铜板儿,还是要玩?”

四喜最实诚:“我……我都想要!”

陈大娘笑骂她一句:“没听到高管事的话?还不抓紧把活儿做完,做完了就都有了。”

洗衣房里欢呼一声,水声哗哗。

高扬的话不假,晌午过后,洗衣房丫鬟有一个算一个,门房都给放行了。老夫人的赏钱不少,姑娘们欢欢喜喜去了买胭脂面膏的铺子。

馥梨也跟着去凑热闹了。

胭脂铺里出了新花样,但凡是买了物件,就算是最便宜一盒的眉黛,店铺伙计都给客人重新梳妆。

胭脂铺的伙计,尽是些嘴甜手巧的大姐姐。

螺髻、小髻、牡丹髻、百合髻……不算复杂,但胜在精致,配上画眉和口脂,足够叫人眼前一亮。

这花招吸引不了有贴身婢女专门梳妆的高门闺秀,却很吸引有小闲钱又愿意打扮的民间姑娘。

四喜已经走不动道了,赏钱还没捂热就花了去。

桂枝看中一盒面膏,本还犹豫,瞧见四喜打扮过后的俏丽模样后,当即掏出了荷包。伙计要将她带去铜镜前,桂枝摆摆手:“不给我梳,可以吗?”

“可以呀,客人能指定其他姑娘。”

“给她试试,劳烦姐姐了。”

桂枝拉过进店后一直安安静静四处瞧的馥梨,把她按坐到了铜镜前。镜面映出了少女茫然困惑的脸,如一枝带雨桃花,静谧暄妍。

伙计霎时来了精神。

长街正是车水马龙,游人如织的繁忙时刻。

相距胭脂铺甚远的大理寺官署里,陆执方已忙碌大半日,先是向上呈报了庐州之行,接着提笔处理积压的案牍,案头博山炉上,袅袅游丝静转。

负责协理的大理司直程宝川就站在一旁看。

按规定,大理寺正和评事官复审完毕的案子需得交由大理寺少卿批复。这桩幼童拐卖案,已经抓到了犯人,家里查到了赃银,有签字画押的供词,接手的寺正复核了死刑,同审的两位评事官附议。

陆执方提笔落墨,却是照驳重审的意见。

程宝川看得清楚,顿时觉得嘴角又燎起颗水泡,“小陆大人,这、这案子是不是再看看好?”

“程司直不是陪着我看了半时辰?”

“被拐卖幼童是京畿常乐县县令家的,同都察院的陈御史沾亲带故……”案子办得飞快,还有陈大人来打招呼,就等着把人贩子斩了以泄心头之愤。

万万没想到,在陆执方这里被卡了道。

陆执方将他着急上火的模样看在眼里:“程司直觉得要如何判?”说话间,手中狼毫就要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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