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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45)

作者: 一颗绿毛球 阅读记录

手上药油搓干了,浸润到青年郎君的光洁皮肤里,馥梨又倒了一点在掌心,重新涂第二遍。

“婢子最想不通的,是那个观音娘娘的塑像。为何有的纸莲花能悬空飞起来,有的又不能呢……”

陆执方只是听,并不插话。

馥梨说着说着顿住,想到他熬夜审了犯人,这些把戏定然都知道了。她这么想,涂药动作放轻,不自知变成抚摸,陆执方结实流畅的后背肌理绷紧了。

“怎么不讲了?”

“世子爷不是都知道。”

“知道,和听你讲,是两回事。”

“本也说得差不多了。”

馥梨底下头去,认真涂药。

陆执方闭目,等她安安静静涂过了第三遍。

“好受了?”

“什么好受了?”

“你心里。”

馥梨默了默,慢慢点头,想起他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又“嗯”了一声,“好受了许多。”

人有愧疚时,能做点什么补偿,心里才舒服。

世子问她受伤了又如何?

她不能如何。众星捧月的郎君不缺买跌打药酒的钱,不缺关心,就连涂药的人都不缺。

馥梨将瓶塞盖好:“世子爷,药涂完了。”

陆执方慢慢坐起来,右手给自己套上衣袖:“你去杨柳村集会,我让荆芥保护你,他没护好,还让当主子的冒险受伤。他和你一样,想补偿。”

陆执方定定看她。

“可他心思粗,觉得自己做不了什么。”

所以他跪在了屋外头。

馥梨攥着那瓶药酒,有些受不住陆执方的眼神。陆执方生了一双冷清的眼,此刻认真解释时,很容易叫人生出一种被他放在心上的错觉。

“再有半刻钟,叫他起来,就说跪坏了膝盖,爷不介意再换个贴身护卫。”养尊处优的郎君,衣裳下皮肤白净似冷玉,那张嘴冷言冷语更像淬过冰。

不过有时淬的,是糖霜壳子。

馥梨伸手过去,拉起了半边他因为左肩不灵活,死活都套不上的衣袖。衣襟拢好,遮住了比她想象中更精壮结实的胸膛,她低头帮他打了个结,指背隔着薄薄衣衫,触到陆执方腰际的温热,燎得她想躲。

世子低磁的声线在她耳边淡声提醒:

“打错了,两条系带没对上。”

“……”她幽怨地抬眸。

彼此视线触到一处,某些无限贴近过的隐秘氛围涌上来,陆执方率先移开眼,不甚利索地重新绑结。

“三个孩童的画像,已经给程司直了?”

“给了。”

馥梨站到了另一边,距离拉开,又忍不住好奇。

“世子爷如何猜到?”

陆执方给自己套上外袍,恢复了衣冠楚楚的齐整模样,两步慢慢踱到她跟前,“你问我,不若问问镜子,这两层粉都盖不住的。”话依旧不好听,拇指的温热指腹极轻柔地在她眼底抹了一下,又一下。

馥梨来不及反应,青年郎君撤手,出了里间。

这日里,整个静思阁的仆役都莫名其妙得了休沐,所有人都可以猫在屋里赏雪躲懒,除了一日三餐不歇的小厨房,得的是实惠的银子奖赏。

大理寺的人却忙得脚后跟快擦出火星子。

程宝川歇了晌午,再回公务案头,向同样休整了半日,就赶回衙门的上峰递交审讯证词,厚厚一擂。

陆执方翻了翻,“哪个是躲在炼丹炉里的?”

程宝川两指夹出一张,“这个。”

“小陆大人,这是重要的人犯吗?”

“不是,重要的我已夤夜亲审了。”

陆执方抽出那证词,起了身,“这人我再审一遍,去帮我捡颗小石头来。”

“小石头……是多小?”

“砸不死人就行。”

小姑娘不记仇,他替她记。

第22章 生了妄念的人是他。……

陆执方一连好几日早出晚归。

馥梨跟着席灵在静思阁做事,眼见除夕将至,席灵就要得自由身出府了,很是羡慕。

席灵面上不是单纯的喜悦之色,伸手轻轻掐了她脸颊一下:“外头自在但也有难处,哪像静思阁里,好吃好喝,把你养得脸蛋都比来时鼓起来不少。”

相处一阵,她已知晓,眼前的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就是世子明里暗里偏爱,也不懂恃宠生娇。

这几日偶有落雪,馥梨手里拢着把伞。

席灵见了问:“这是要去哪儿?”

“静思阁的腊梅快枯了,我瞧着前院的开得还挺好,再剪一些回来。”

馥梨笑,露出袖底的剪子,那袖边阔,还缝了一层白乎乎的细绒,遮住了被虚攥在她手里的纸蜻蜓。

就像席灵说的,静思阁日子好过。

她已很久不曾去畅和堂的树洞丢纸蜻蜓。明日是除夕,她还是想去一趟,穿着这身新年衣裳去一趟。

畅和堂距静思阁不远,都在镇国公府的前院。

一来一回,静思阁里来了客人。

是好些日子没见的戚姑娘戚幼晴和她的婢女香梨。主仆二人就坐在堂屋的厅里。

“世子爷还未到寻常下衙的时辰,戚姑娘恐怕还有一会儿好等。”席灵给她上了茶和点心,又添了炭炉。

这位表姑娘是二房太太邀来长住的客,若非如此,世子爷不在,南雁守着院门,连堂屋都不会叫人进来等。

戚幼晴没在意席灵不冷不热的态度。

“我不是来找二公子的,我来找她。”她目光一转,落到了捧着花枝刚踏进屋的馥梨身上。

馥梨意外,戚幼晴却示意席灵先离去,“我有话想私下里同馥梨姑娘说说。”席灵福身,出了堂屋,却没走远,就在外头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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