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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8)

作者: 一颗绿毛球 阅读记录

“我是前院洗衣房的。”

馥梨不认得木樨,见他衣着光鲜体面,同韩长栋比都不差,料想是哪位郎君身边得脸的人。

她跟着木樨,绕过明廊,入了小楼内里。

原来一楼是间宁静清逸,宽敞气派的大书房。

书案后端坐的年轻公子顿笔,朝她看来,目光先扫过她脸上,继而落到她捧着的衣兜上。

“在窗外晃荡半日,就为了摘这些?”

清冷低磁的嗓音,半句开场话都懒得讲。

馥梨犹豫了片刻,承认道:“是。”

陆执方盯着她:“有何用处?”

馥梨敛下了眼皮,恭恭顺顺地落下视线:“婢子自幼喜欢花草。冬日残绿少,摘一些放在屋内插瓶,看着鲜绿舒心。并非有心打扰世子爷清净的。”

可陆执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清净。

“南面锦萃苑有更好看的。”

“好看的不敢摘,怕是府里特地栽种的。

不敢。

陆执方鼻尖里哼出一声轻微的气音,似笑非笑。

馥梨没忍住抬头,撞上他含了几分奚落的目光,心头莫名一跳,攥了攥衣兜边角。视线里,一双簇新的麂皮六合靴,从书案后慢慢移步到她身前。

一尺之遥,陆执方顿步。

馥梨鼻尖闻到了他衣裳上幽冷的熏香,极浅淡。

有什么触碰到她的右手。

她移了移视线,望见陆执方用狼毫笔末端,点了点她松松缠着两圈白纱布的右手,“手抬起来。”

陆执方忽而缓和下去的声线在她头顶漫过。

“受伤了?”

她抿唇,未想好如何回答,那狼毫笔灵活挪动,找到了纱布末端,反方向绕了绕。她手指纤细白皙,除了浣衣生出的两颗冻疮,干干净净地没有伤口。

馥梨难得地感到了几分后悔。

纱布是出门前,为避免摘一会儿草,就要去洗手的麻烦,才随意缠的。陆执方要是怀疑她,她的纱布就像一段形迹可疑、任人拉扯的小尾巴。

可陆执方静了一会儿,没再追问野草或纱布。

“叫什么名字?”

“馥梨。”

“哪两个字?”

“馥郁的馥,梨花的梨。”

“水木相生,是个清雅伶俐的名字。”

陆执方不咸不淡夸了一句,麂皮靴远离了她。

“要赏要罚,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以后没事别到小重楼附近来。那些草,不要再摘了。”

“婢子晓得。”

馥梨一福身,逃也似地大步遁走,余光望见随着她动作意外掉落的一株棘麻草,捡还是不捡?

没等她想好,木樨已先一步捡起来,心道草毛茸茸,不知到底哪里好看,但攥在手里触感还挺好。

馥梨朝他扬扬衣兜,示意他扔下,走时殷殷叮嘱“这草惹虫子,小哥记得一定要快些去洗把手。”

木樨掌心干干净净连点草屑都没有,不当回事,随意拍两下,就要再去替陆执方研磨。

蓦地,世子爷用狼毫架开了他的手腕,用一种他看不懂的微妙眼神看过来:“洗手,马上。”

第5章 他怎么总爱往她跟前凑?……

小重楼前摘来的棘麻草,馥梨都做成了泥膏,分成两半,塞入装过润肤膏的空罐子里。

一罐给桂枝,一罐自己留着。

桂枝知晓小罐子里头装的是何物后,紧张得差点把罐子摔了,“真的能把人弄成那样?”她听见过韩长栋的丫鬟议论,霎时觉得里头的东西仿佛比砒霜还厉害,心头怦怦跳起来。

馥梨温声安慰她:“算不得什么歹毒的药,起效快消得也快,他不缺请医问药的银子,郎中给些清凉镇痛的药膏一抹,休养个两三日就好了……”

好了以后,还是个面目可憎的老色鬼。

桂枝这么一想,就把小罐子贴身收好,要在前院走动时摸一摸,生出几分心安来。没成想,三日后,小僮照壁来后罩房传话,韩长栋把馥梨工钱扣下了。

照壁把属于洗衣房丫鬟们的月钱一放:“姐姐们的月钱都在这儿了。韩管事说,馥梨姐姐入府不足一月,工钱按日单独算,自个儿去管事账房那头取。”

陈大娘一听就知道有猫腻:“能代领吗?”

“管事说得亲自去,代领再转交掰扯不清。”

照壁还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传完话就颠颠儿跑了。今日旬休,恰逢老太太大寿摆宴,想出府的杂役都是一早就出,赶在晌午时分回来。

要遇上缺人了被喊去帮忙,能讨份丰厚赏钱。

陈大娘有心和馥梨说道说道,无奈身边围拢一群眼巴巴等着她分月钱的丫鬟,只得先紧着发下去。

等忙完了定睛一看,“馥梨呢?”

桂枝一直留意着:“四喜最先领的工钱,领完拉着馥梨就走了,说是要到街上去买冰糖葫芦。”

陈大娘皱眉,别是傻乎乎独自去韩长栋那里领工钱就好,什么管事账房,分明是虎穴龙潭!

馥梨也没打算去韩长栋的账房。

她同四喜说回来时再拿,四喜便高高兴兴挽着她的手,从西北小角门出府,“我跟你说,那家糖葫芦的果子可好吃了,不是山楂,而是脆脆的红果……”

她正说得眉飞色舞。

门房的小平哥一拦,“哪个房的?名字?”小平哥跟四喜早混了脸熟,询问目光看向的是馥梨。

四喜没当回事,依旧笑吟吟的道:“她叫馥梨,同我一样是洗衣房的,轮休出府半日。”

“哦。”小平哥看了馥梨两眼,侧身让开半步,待四喜先跨过去角门的门槛,转而把馥梨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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