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师尊的素养(138)

谢铃双手接过托盘上的锦盒,跪地道:“陛下隆恩。”

王公公退了半步,受了此礼,转头对谢正道:“老奴这就回宫复命了,侯爷不必送了。”他走了两步,像想起什么来了似得,又扭头对谢正道,“过两日,宫中赏花,群花烂漫,谢小侯爷亦可来观。”说罢,便领着一串宫人,众星捧月般地走了。

谢铎的脸色一时却变得极为难看,谢正却大笑了两声,吩咐家仆将锦盒送回谢铃院子,又嘱托了赶制新衣诸事。

谢铃若无其事地落座后,谢铎凑过来,低声道:“二弟,可知这宫中赏花宴?”

“宫宴有何稀奇,从前幼时,不是常有春宴,秋宴?”

谢铎声音压得更低:“此赏花宴可不同于寻常宫宴,二弟,你可知此宴宾客都有何人?”

谢铃扭头,见谢铎神色焦急,反而笑道:“想来便是城中勋贵。”

“非也,宴请的皆是城中青年才俊,正值适婚,且勋贵有之,新科榜生亦有之,不拘一格。”

“原来如此。”谢铃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转回了头。

见他真不为所动,还伸手去拨几上的一个橘子,谢铎暗骂一声“呆子”,也不再理他。

如今样貌虽变了,但不开窍也无用!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这个听者便是木离。

她赫然想起了刘鹰口中说过的谢铎想要‘尚公主,做驸马’,这赏花宴想来便是公主招婿的赏花宴。

木离对此再熟悉不过,遥想当年,她正值交尾期的时候,龙后也为她在大罗天上办了相同的宴会,龙族青年皆受邀在列。

她太熟悉这样的安排了!

于是待到谢铃回到屋中,木离便迫不及待地从他肩上爬了下来,谢铃将一瓣橘子举到她嘴边,她丝毫没有心情吃,只顾直挺挺地立着脑袋,在桌上“嘶嘶嘶”地叫了起来。

你敢尚公主,你就完了!

你听明白了么,你就完了!

最好不要去宫宴,明白么!

谢铃蹙眉,又将一碟清水送到她嘴边:“怎么了?”

木离尾巴一甩,就将玉碟甩到了地上。

你敢尚公主,你就完了!

第98章 公主

谢铃弯腰将玉碟捡了起来, 捏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并不见异常。

他轻轻摸了摸木离的脑袋:“病了?”可摸上去也并无异常。

木离有心无力地嘶嘶嘶了一阵, 最后终于偃旗息鼓,恹恹地趴到了桌上。

谢铃难得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双手捧过她,将她放到了温软的被子上。

难道寿数将近,活不久了?

回光返照?

他在屋中寻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小木盆,忙让人提来热水, 兑了凉水,待到触手温热,将木离放进了盆中。

他记得这条小白蛇有时甚为喜欢泡在温水中。

木离沉默地凝视着他, 现在是泡澡的时候么?她气得低头饮过一口洗澡水,噗一声喷在他脸上。

谢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沉默了。

饶是木离多次明示暗示, 可惜谢铃不解其意,他受邀在列, 不得不去宫中百花宴。

谢铎和他同乘一辇, 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得, 甚至谢铎在腰间带了一只香囊, 松香袭人。

谢铃穿着新制的锦袍, 可外罩的黑裘披风却是旧的。

小白蛇执意要跟着他, 这件披风是他从昭阳贩马的商人手中买的,最能抵御风寒, 小白蛇就藏在披风下,静静地攀附在他的肩侧。

谢铎神采奕奕,视线自谢铃周身转过一圈, 笑道:“王都不比邺城,二弟若是怕冷,待会儿落座,可使人挑个离火盆子近些的坐席。”

谢铃担心这几日小白蛇举止异常,真怕是生了病,心中也正有此意,便略微点头:“多谢兄长指点。”

他说得平淡,谢铎也一时听不出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地嘲讽他,便转开了头。

临近宫门,众人皆要下辇步行。

谢铃让了数步,谢铎行在前头,周围不时有人互相抱拳作揖。

谢铃久不在京城,不认识旁人,而旁人也不认识他。他并未竖冠,只用青带绑了头发,依旧是少年人的模样。

擦身而过的宫人也只是偶尔听说,谢侯府的二公子谢铃回了京,即便如此,也认不出他来,从前谢铃可是名满京城的‘肥硕’。

谢铃进了园子,果见群花烂漫,也不晓得是用了什么法子,冬日寒风中,竟真有摇摇曳曳的群花。他并未多看,径自往园中楼阁而去,阁中摆着炭炉,温暖如春日。

谢铃见谢铎忙着与友人攀谈,便自顾自地寻了个角落落座。

他刚一落座,有人便从后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好在拍得是左肩,他不悦地回头,见到同样打扮一新的刘鹰。

“几日不见,认不得你哥哥了。”刘鹰笑道。

谢铃拂开他肩上的手掌:“你怎么也来了?”

刘鹰上下看他一阵,撩袍坐到他身侧:“你能来,我不能来?”

“我不想来。”

刘鹰笑道:“我也不想来,可我爹让我来,权当凑数。”

两人凑到一处,刘鹰便说起了京中见闻,直至午时正,阁中铜漏几声响,宫人唱道:“公主到。”

众人半跪,两人杵在角落离,刘鹰眼风乱瞄,还在窃窃私语:“听说这个三公主生得极美,你从前在京里,见没见过?”

三公主李念瑶,谢铃自然见过,是美是丑,他全无印象,可他幼时便不喜欢公主,刁蛮任性。

他便没答刘鹰。

李念瑶施施然入阁,目光扫过众人,不由失望,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个人,有什么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