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这个思路,连翘和晏无双又在岛上仔细问了问,还真叫她们问出了一点东西,村民一听说可能不是狼妖杀人,又回忆道除了少女丢了头,他们家之前还有一只羊也没了头。
“羊?”连翘不解。
那丢羊的村民道:“就是羊,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想偷羊暗下毒手,但怪得很,能卖钱的羊身子他没要,只割了羊头走,实在叫人想不通。”
“那你们怎么不说?”
村民道:“怎么没说呢,但我们在岛上,天高皇帝远的,谯明那边连人死了都不管,哪里还管一只羊?”
连翘略微有些纳闷,到此地也有一日了,她听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深觉谯明周家的治地比旁处要乱许多。
回去后,她跟周见南打探了一下,周见南闻言颇为心虚:“这也不能全怪谯明不管,实在是大伯刚死没多久,几个叔叔和我那表哥斗得厉害,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呢,哪有闲心管一座孤岛。”
连翘微微皱眉,周见南的表哥,也就是谯明周氏的大公子周静桓从前也在无相宗修习过五年,还曾拜在过她爹门下,和她关系很是不错。
她记得从前周静桓最是温润良善,一向以斩妖除魔,护佑天下为己任,从不贪任何虚名,为何归家不过两载,也变成了一心争权夺利的人?
“一定有什么误会,周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连翘笃定道,陆无咎却丢下一句“天真”。
连翘阴阳怪气:“你是嫉妒周师兄吧?他虽然比不上你资质好,修为高,但脾气极好,长得也玉树临风,爱慕他的女子可一点不比你少。”
陆无咎淡淡瞥她一眼:“爱慕的人是多是少与我有何干系,你也爱慕他?”
连翘急了:“你胡说什么,我那是敬重,我把他兄长看,你可不许出言不逊。”
“哦?”陆无咎声音又缓和下来:“他是不是常穿一身青衣,吹一只横笛的那位?”
“就是他。”
陆无咎换了口风,嗓音又温沉起来:“印象里的确不错。”
连翘轻哼一声:“反正比某些人好,至少人家是真的精通医术,而不是治个肚子胀都能把别的地方弄疼。”
陆无咎望向她:“哪里弄疼你了?”
连翘有些忸怩,不肯说。
陆无咎垂眸,低低道:“我的错,我看看。”
连翘杏眼微微瞪着他:“你、你怎么还敢看?”
陆无咎一指搭上她的唇:“怎么不行,你的嘴不是一直露在外面,有什么看不得的?”
他伸手缓缓揉开她的唇瓣,低头检查。
连翘扭头躲开,原来他说得是嘴唇疼啊。
陆无咎促狭,捏着她下巴:“躲什么,还是说,不是嘴唇疼,肚子还疼?”
他目光微微下滑,连翘赶紧捂住胸口。
也不是肚子疼。
是他的虎口昨晚替她按揉时硬生生磨出了两道弧线,在白净的皮肤上红的扎眼。
偏偏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一会儿说嘴唇一会儿说肚子的,连翘咬唇,忍不住暗暗气恼。
第045章 报复
连翘这一天都过得怪怪的,肋下好像有两只手一直在托着她一样。
偏偏陆无咎手卡的位置很巧妙,不多不少恰好握在边缘。
质问他,又担心是自己想多了,小题大做了,毕竟他也没真做什么。
置之不理吧,她又恼火得紧。
纠结了半天,她假装脚滑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飞速跑开。
陆无咎看着脚面上小小的鞋印哂笑一声,倒也不嫌弃,甚至不介意她以后再多踩几脚。
——
午后闷雷滚滚,海面波涛汹涌,眼看要有一场大雨。
岛上的百姓纷纷探了头,喜出望外,这场雨一旦落下,海葡萄收获的时候便到了。欢声笑语中只有那几家没了女儿或媳妇的人家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也就算了,晴天霹雳的是,上坟时女儿的坟还被人给挖了。
连翘听到动静赶过去,那姓李的一家人都在忿忿地咒骂,她听了一嘴才明白,原来这家人是里正,他们死的女儿叫潇潇,是这村子里第一个被割了头的,大约死在十天前。
今天添坟的时候,老里正发现这坟上的土有的新有的老,似乎被人翻过,于是拿铁锹平了平,这一平不得了,竟叫他看到了一只绣鞋,而这东西分明是女儿下葬时穿在她脚上的。
他疑心是有盗墓贼来过,于是掘了墓查一查,谁知棺椁一打开,里面竟然是空的!
潇潇不但头没了,连身子也没了。不知是被盗墓贼给盗走了,还是被那妖拖出来吃了。
这可气坏了老里正,拿着绣鞋在坟头指天咒骂。
其他几家死了女儿的也都后怕地开棺看了看,奇怪的是,剩下几家的棺椁里尸身倒是没有丢。但是也担忧起来,这潇潇是第一个被割了头的,她的尸体丢了,接下来会不会轮到他们呢?
一群人围在一起忧心忡忡,连翘于是给他们的棺椁都下了一道屏障术,保证绝不会被盗。
一群人千恩万谢,这才作罢。至于这老里正,也求上了连翘,不求人死复生,只盼能将女儿的尸骨拼凑完整,入土为安。
连翘自然答应,交谈时,老里正不停地咒骂贺家,说一定是他们干的,她多问了一嘴,又从老里正的口中知道了更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