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更生气了,这么明显的暗示他都看不出来?
何况,分明是他在晃。
于是她重重踩了他一脚:“我出问题?分明是你在晃,牌匾上的字晃来晃去,你到底在干什么?”
正矗立不动的陆无咎微微一僵:“……你是说,我在晃?”
连翘咬牙:“不是吗,你晃得字影都模糊了?”
那牌匾已经出现了重影,“天下第一”四个字歪歪扭扭,看得连翘头直发晕。
沉默片刻,陆无 咎忽然走到她面前,冷不丁地戳破:“你……是不是发作了?”
原本张牙舞爪的连翘霎时安静下来:“你……你怎么知道?”
陆无咎没说话。
难怪,他明明没动,幻影怎么可能会晃,只有一种解释,不是他出问题,而是连翘的心境出问题了——
她发作了,对他的执念有了变化,所以,之前的欲望幻象自然会崩塌。
只是,不知她的欲望幻象会不会变得和他一样。万一,她要是知道了……
陆无咎已经能预感到鸡飞狗跳了,刚刚平复下来又开始头疼。
蛊毒发作加上牌匾乱晃,连翘现在头晕眼花,但她完全不知道是因为欲望幻象崩塌的缘故,反而凶巴巴地警告陆无咎:“不许晃了,先让我亲一下。”
陆无咎蓦然回头:“你说什么?”
连翘鼓足勇气:“我说,蛊毒发作了,让我亲一下,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俩现在在对方眼中都是牌匾,这样也免得尴尬不是吗?”
这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对着一块冰冷的牌匾亲亲显然要比亲陆无咎要简单许多。
毫无心理负担,甚至都不用把他当人看。
陆无咎沉声:“你确定?”
连翘一说出口,反而轻松许多:“有什么不确定的,你只要别晃,站在那就行。”
陆无咎沉吟了一会儿,试图提示她幻象正在崩塌。
“我没有晃,一直就站在你面前,你如果非要亲,可不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连翘现在火急火燎,整个人就像一口没排出气的炉子,脸都热红了。
别说言外之意了,她连陆无咎的话都快听不清了,一把将动来动去的牌匾摁住:“什么后果不后果的,就现在,不许动了,我偏要亲你,呸,亲牌匾一口!”
陆无咎背在身后的手心一紧,唇抿成了一线:“随你。”
这还差不多!
连翘深吸一口气,严阵以待。
但她正欲下嘴时,那牌匾又晃了起来,且晃的十分剧烈,“天下第一”四个字不仅左右晃动,甚至上下也在乱晃,四个字完全错位,好似房子要塌了一般。
晃得连翘盯紧了“天”字下的两撇,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试图把嘴印上去。
然而这字迹越跳越快,连翘完全瞄不准。
终于,瞅了三次后,她抓住机会,摁住那个“天”迅速闭眼把嘴贴了上去。
谁知就在触碰的那一刹那,整个牌匾幻象轰然崩塌!
冰凉的牌匾瞬间被微硬的触感代替。
“天下第一”四个字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匾额也散得一干二净,光点消散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男子的躯体,甚至微微散着热气。
连翘霎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
她眨了眨,目光缓缓往上看,突然又发现了更可怕的事——
她看到了陆无咎的唇,唇色浅淡,微微抿着。
不对,如果陆无咎的嘴在上面,那她亲的是哪儿啊?
怎么还会动?
第019章 再亲
连翘缓缓垂眸,只见那是一块凸出的骨节,微微隆起,是男人的喉结。
她莫名想到了晏无双品鉴九州美男子图鉴时笑得一脸猥琐,说是喉结大的男子声音偏低沉,体力也更好。
陆无咎的声音的确是低沉浑厚的那种,那么,他的喉结在男子里也算是偏大的吧?
连翘一瞬间脑子里涌出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就在她呆住的时候,那东西又动了一下,她才突然回神,她亲的不是牌匾吗,怎么还会变成人?
再往下看了一眼,又突然发现这还是个半裸的,宽厚的肩膀和精瘦的胸膛一览无余,看了会长针眼吧!
连翘一手捂住嘴,一手捂住眼,往后退了一大步,没好气地骂道:“流氓!你怎么突然把衣服脱了?”
陆无咎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连翘双手捂得死死的:“还装,你不仅突然变回来了,还把衣服脱了,你不是流氓是什么?”
陆无咎明白了,果然,她眼中的欲望幻象也崩塌了。
偏偏还在这种时候。
他抿了抿唇:“不是我脱的,是你自己。”
“我?”连翘气愤地想和他理论,手一拿开,又迅速捂上,“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动你,我把嘴一贴上你就变回来了,还把衣服也脱了,只留了一条裤子。”
陆无咎却很淡定:“这不就对了?”
连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悄悄挪开一根手指,露出乌溜溜的眼珠:“什么意思?”
陆无咎提醒道:“我记得之前我告诫过你,你蛊毒发作了,所以欲望幻象会崩塌,若是非要亲那就后果自负。”
他有说过么?
好像还真有。
连翘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了一番:“你是说我蛊毒发作之后对你的执念有变化,所以之前的幻象崩塌了,你在我眼里才会从牌匾变成人。可……就算是这样,你的衣服可不是我脱的,这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