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扶着晏南镜,听着外面齐昀的话,不由得去看她。晏南镜可没有半点接受他这番好意的意思,“我就是突然被吓了下,没什么大事,喝了安神汤,睡一觉应该也差不多了。再说了,刚才长公子不是送我朱砂么,难道长公子对自己送的朱砂没有信心?”
话都说到了这,看来已经下定决心不要他出手了。齐昀心下失落的厉害,“那让我看看你。”
晏南镜闻言有片刻的怔忪,小会都没有说话。齐昀听到车内安静,不免有些心焦,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看看你好不好?”
阿元闻言有些不忍,那样一个在外风光的人物,现如今放低了身段说话。总有些不忍心。
她看向晏南镜,低声道,“要不然女郎见见?”
晏南镜点头,纤白的手指从车簾里探出,把竹簾拨开,露出稍稍有些惨白的脸。
她看上去的确是有些吓到了,齐昀见状忍不住蹙眉,晏南镜看了他一眼,“我没事,就是有些吓着,已经喝了安神汤了,到时候再睡一觉就没事。不要担心。”
喝了的药在言语里头已经渐渐的起了作用,晏南镜觉得有些困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齐昀见状这才勉强放心,“那我去了。”
她点头,齐昀牵马往另外一个方向徐徐行去。一路上时不时回首往她这边看。
晏南镜见着他走远了,放下挡着竹簾的手,一头倒回车里。
阿元解开了挂在衣带上的锦囊,指尖点了些许朱砂给她涂抹到眉心上。朱砂能安魂,平常谁家有人被惊吓失魂的,就用朱砂在眉心上一点安魂。
不知道是安神汤还是眉心的那点朱砂。晏南镜一路上睡得死沉,哪怕遇上道路颠簸,都没能把她给吵醒。一路到日落西山了,她还是睡得昏昏沉沉。
阿元没料到那一碗安神药竟然这么有效果,叫来婢女把人给连拖带抱到驿站里,然后掉头就去禀报了齐昀。
现如今杨之简不在,那不管有什么事,都照齐昀。齐昀听阿元说了晏南镜昏睡不醒,先是请疾医过来,二立即把熬药抓药的那几人全都抓起来。
齐昀进晏南镜房门的时候,齐孟婉也在。齐孟婉听到她昏睡不醒就过来了,听到开门的声响抬头,“阿兄?”
齐昀颔首,见到疾医正在给她诊脉,示意齐孟婉不要弄出动静,静静等在一旁。见到疾医终于把手收回来,他立即问道,“怎么了?”
疾医对他这般急切有些吃惊,不过还是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路上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身体疲劳,再加上受了惊吓,所以饮了安神汤之后熟睡不醒。先让女郎好好睡,睡够了就好。”
齐昀听后紧蹙的眉头没有松开多少,“当真?”
齐孟婉神色古怪的觑着他,“阿兄,我看知善好像没什么不妥。”
面色还行,没有苍白又或者是绯红,摸摸额头也没有发热。再听气息,就和平常人入睡了的声息没有什么区别。
就是睡得太死了,叫不起来。
齐昀信不过她的话,亲自过来看了一眼,突然见着她翻了个身,人朝卧榻内里睡得依然很香。
齐孟婉忍不住笑了一声,“看来真的是睡着了。”
一动不动的惹人担忧,但是这翻过去就彻底证明没事了。
齐孟婉让疾医退下,自己也打算离开,可是都走到门口了,也没见齐昀有离开的意思。满面愁思的望着榻上的人。
“阿兄,该走了。”
齐孟婉不由得出声提醒,兄长留在这里原本就已经出格了,要是一直留下去,指不定到时候又弄出什么事来。
“知善会生气的。”
她道。
齐昀听出她言下之意,点了点头跟着齐孟婉一块出去。阿元这会领着婢女过来,齐昀叮嘱道,“她这一路累坏了,劳烦阿媪多照看她。”
阿元连声道是,“侍奉女郎原本就是老妇应该做的,老妇会尽心尽力照顾女郎。”
这次晏南镜睡的这么沉,把阿元也吓到了,今晚上哪怕一宿不合眼,也要守在她的身边。
这话并没有让齐昀安心多少,只是他已经没有留下的借口,只能顺着阿元的话点点头。
晏南镜睡的很好,一个梦都没做,等到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泛白了。她盯着头上的屋梁,久睡的迷蒙让她在这还分不清这会是什么时辰了。
她动了下,动静把旁边浅睡的阿元给惊醒了。阿元这一宿都不敢真的睡着,实在困得厉害就靠在那儿眯小会,不管有什么动静,都要睁开眼查看。
所以晏南镜这才动了下,阿元就醒来了。
阿元见着她满脸迷茫的躺在那儿,一时间喜不自胜,“女郎醒了?”
说着就搀扶她起来,晏南镜很是迷茫的看了看附近,“我这是睡了多久?我明明记得,之前是在车上的。”
阿元说是,“但是女郎已经睡了一整日了。”
晏南镜满脸惊恐的看过去,满是不可置信,“我睡了这么久?”
阿元点头说是,“长公子还专程请了疾医来看。”
阿元说着左右端详了下她的面色,见着她除了久睡之后反应不太灵敏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不对。
阿元把她安顿好,然后起身就去告知齐昀和齐孟婉她安然无恙的消息。
齐孟婉那儿还没醒,但是齐昀那边,她人还在门口和亲兵们交代。门内就一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