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话好好说,一言不合脱衣裳做什么?”
说着她察觉到手里握住的手还想动,赶紧的握住的更紧。晏南镜不觉得自己的力气可以胜过齐昀这个武将,但是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当着自己面把他自个给脱了。这要是没人还好,要是有人过来看到这一幕,浑身上下嘴都长满了都不好解释的。
“那石头上有些灰尘,我拿自己的外袍叠一叠,好让你坐上去。我给你把弄脏了的鞋履弄干净。”
晏南镜听了依然没有放开的意思,她摇摇头,“这不合规矩,还是算了,待会我自己弄块石头刮干净就行。”
齐昀听了眼底里漫上古怪的笑意,“不合规矩,知善什么时候也讲究这些条条框框,做个礼法人了。我记得你一向是不讲究这些的。”
“我这,”晏南镜被他一逼,直接就说了,“我看见你脱衣裳,我心慌的很。”
可不心慌的厉害,除去男女之间因为天然体力差距,而有的本能畏惧。还有一层对于样貌妍丽的男人,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这种窘迫不是一般的尴尬,与其看着他脱衣裳,自己进退两难,那还是她拿石头刮一刮吧。
“我外袍下面,还有衣裳的。”齐昀楞了下和她解释,“又不是脱了就没有了,知善担心什么?”
“万一有人路过看到怎么办?”晏南镜很认真的问,心下却有了丝毫摇动。
如果他一定要坚持的话,不管是被她看了,还是被别人看到,那都是他自己责任。
毕竟谁叫他主动脱的呢。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里出现,就下不去了。晏南镜花费了好大的力气,强忍着没有点头。毕竟她还做不到完全把自己脸皮给扒拉下去。
“看到就看到了,又有什么要紧。有关于你我的传闻,已经不少人都知道了。”
她不是宫人,和天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和外臣有绯闻,也没人怪罪到她的头上来。所以流言蜚语到处都是,也没有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晏南镜是要这个流言的,好断绝天子的心。而且流言的效果也不错,至少她已经没有遇见天子私下来找她了。
不管如何对臣下摆出亲近的姿态,到底还是有天子的高高在上的清高和自尊。不会放下身段和名声去和一个和臣下有绯闻的女人有首尾。
“不用了吧。”她期期艾艾的坚持,“让你做这事,有些不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已经把腰间的带钩给挑开了。
晏南镜未尽的话语差点变成脱口的尖叫,她愣愣的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其实她也不是头回看他脱衣服,初遇的那晚,他浑身上下湿透了,见她没有威胁之后,自己就在外间把他自己脱得只剩半截是工整的。
但是现在和当初不一样,这男人天生的豪迈啊,一言不合就是脱啊!
晏南镜慌慌张张拿手捂住脸,不过手指缝扒开,眼睛就往外瞄。
不是她要看,她只是在看看情况如何而已。
他把外面的锦袍给脱下来,径直铺在那块石头上。内里是中单。洛阳十月初冬已经有些寒意了,所以中单里都充了丝絮。即使如此,在他身上也没有显得臃肿,反而看着有点高大健壮。
男人还是要精瘦一些好看,哪怕只有两三分的姿色都能被身段拉到了五六分。何况他原本就是七八分的姿色。这下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她不贪心,看了两眼饱了眼福,生怕被他看穿,赶紧的把眼给挪开。
晏南镜才把眼给挪开,就听到他闷声笑了。
那笑声落到她心头上,顿时满脸涨红,疑心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过她是不会去问的,问了的话,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越在这个时候,就越是要理直气壮,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过来吧。”
他嗓音里还带着明显的笑意,她原本不打算过去的,被他那话语里的笑意一拨,顿时就过去了。径直坐在上面。
才坐下,齐昀已经蹲身下来径直握住她的脚踝。
隔着足袜,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指落在上面稍稍用力抬起她的整只脚。将脚上的云头履给脱下来。
他整个掌心拖着脚掌,隔着足袜,也足够的古怪。她不由得往后瑟缩,才一动作立即被他捕捉到意图手掌握紧直接把整个脚掌都握住。不让往后退缩半分。
“你松开。”
“这块石头不大,只有那么大点的地方,若是知善往后退,容易摔下去。到时候就不仅仅是鞋履了,连着整个后背都是泥土。”
说着,他已经把放开她。提着脱下来的云头履捡起一块石头,把履底上的泥土全都刮除干净。
她在一旁看着他娴熟的做这些事,“这又是在打仗的时候学的?”
齐昀颔首,他回首看了她一眼,晏南镜不自觉的把着足袜的脚往裙裳内缩了下。
“知善不会觉得我出去打仗是受人服侍的吧,都是男人,五大十粗,能打好仗就不错了,其余的还指望他们做什么。出门在外,也没办法讲究什么,我还曾经自己烤肉吃。野外现抓的狍子,狍子很傻不聪明,不难抓。但是肉很难吃,庖厨也没多少办法。若是遇上急行军,往嘴里随便对付一口吃的,能饱腹就行。更别说这种事了。”
他对手里的那只云头履很仔细,石头在履底上力道适中的刮过,把上头的泥土一并全都刮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