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看了她好会,从方才的变故,他看出来今晚的膳食是被人动了手脚。他今晚上无心用饭,所以直接给贴身的亲兵们。
他不放心,手指放在她的鼻下,察觉到有气息,勉强才算是放心下来。
“长公子,火势已经灭了。”
前来禀报的卫士顿了顿,“那两个人,是之前队伍里的。”
说完,头颅垂得更低。
齐昀挑了挑眉,面上有玩味的笑,他看了一眼屏风后已经完全入睡的晏南镜。让婢女们好生照看,大步的出去。
那两个刺客受了重伤,一个被同党几乎刺了个对穿,另外一个手掌贯穿被钉在了地上。都是重伤,却一时半会的死不了。
既然没有当场毙命,那么接下来的就是生不如死。
两人被卫士制住拖拽到齐昀跟前。
被刺了个对穿的,刀身还刺在躯体上,双臂被人架住跪在地上,看去诡异十足。
“看了前头那几人的下场,竟然还敢铤而走险,我不知道该称赞你们几人的胆识,还是笑你们够蠢。”
“背后主使还是不肯说吗?”
他坐在胡床上,看着那两个垂首的人。
胡床矮小,齐昀坐着有些不合适,干脆站起身,踱步到他们面前。
“不说那就算了。原本我也没想过非得要从你们两个口里得知什么。”
他看过去,烛火在眼眸上折出冰冷的光,吩咐其他人“把这两人的嘴堵死,然后活烧了吧。”
齐昀说完粲然一笑,“你们要忠心,我就成全你们的忠肝义胆。”
他此言一出,地上那两人当即身下漫出水迹,一股腥臊味散开。
“中郎将饶命!是——”
齐昀抬抬手,顿时卫士就把那人的嘴给堵住。
“我已经猜到是谁了。左右不过是那几个人,也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猜的。”
他吐出口气,“有你们金玉在前,接下来就算有人要再过来,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齐昀说完一笑,扬了扬脸颊,示意人带出去。拿来那个个人嘴里全都被塞住了,拖拽了出去。
晏南镜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滔天的火光,还有扭曲的人影和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很不安的想要逃跑,但是无路可逃。正当她惶惶不安的时候,额头上多了一只手掌,掌心对着额头,掌心粗糙的肌肤贴额头那儿,热意传了过来,那些火光还有惨叫逐渐远离,她缓缓吐出口气,沉沉的睡了过去。
晏南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已经过了辰时了。
婢女守在卧榻边,见着她醒来,大喜过望连忙去禀报。
她望着头顶的承尘看向留在室内的婢女,“昨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婢女闻言,神情霎时间变得极其古怪,不过还是说了,“昨晚上有刺客纵火,想要刺杀长公子。不过刺客都已经伏法了。”
晏南镜见到婢女说起刺客伏法的时候,面色有瞬间的苍白,不过很快婢女脸上展露出笑容,过来搀扶她起身,“昨晚女郎的居所也着火了,幸好长公子把女郎救了出来。”
“女郎现如今觉得怎么样?”
她捂住额头,“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不舒服。”
这时候门已经被人推开,齐昀的嗓音响起来,“知善还好吗?”
她摇摇头,把方才和婢女说的话,给他重新说了一遍。
“昨晚上的膳食被人加了麻沸散,所以知善才会一直昏睡不醒。这种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慢慢休息,等药效过去了。”
晏南镜听后点点头,“阿元没事吧?”
“阿媪已经救出来了,可能膳食她用得多,所以到现在还在昏睡。”
她嗯了一声,点点头。
齐昀一直都站在卧榻的屏风前,没有过来。
他迟疑了好会,“知善,对不起。”
齐昀嗓音发涩,“这一切都是源自我。”
那些人的主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怕凭借自己的本事杀不了他,所以把她一块拉上。哪怕不能立即制住他,也能用她来要挟自己就范。
说到底她是无辜被殃及的池鱼。
话语说完之后,屏风那边陷入了长久的寂静。那寂静像是一把钝刀在他的心头上来回的磨挫。
“我头晕。”
过了好会,屏风那边传来晏南镜带着疲惫的话语,“今日要走吗?”
齐昀连忙说不,“出了这种大事,还是稳妥起见,先休整几日吧。”
不是出了大事,先赶紧的离开么?
晏南镜也没有问他,“那正好,我要再睡一会,有稻米粥吗?”
她对黍子之类的谷物并不喜欢,喜欢产自吴楚的稻谷煮成的粥。
齐孟婉和齐昀知道她的这个偏好,所以特意给她备了一些。
齐昀听到她想要吃东西,面色振奋起来,“我已经让人准备了。等知善睡醒,立即可以送过来。”
稻米粥已经老早就煮好了,一直都在庖厨里热着。
她嗯了一声。
室内又安静了下来。过了小会齐昀开口,紧绷着咽喉和躯体,“知善你怪我吗?”
晏南镜听了坐在那儿,想了好会,“是长公子下令下药放火的吗?”
齐昀一愣,“这怎么可能!”
晏南镜笑了,“那不就是了。再说了,事情已经发生,动手的人都已经伏法,我也没什么好怨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