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此刻彰显,她躯体被他抱住,用尽力量挣扎,依然挣脱不开。下刻她整个都被他翻过来,赶在她尖叫之前他俯首贴上了她的嘴唇。
他的嘴唇滚烫,和他的人一样,哪怕在一片惊慌失措里也依然鲜明,半点也忽略不得。
滚烫中,还带着些许汤药的苦涩草木气息。
前一日的记忆在此刻全都涌了上来。她惊慌失措,抬腿就要踹他。腿抬起来,径直重重的踹了过去,她只听到他闷哼一声,然后他身形失去平衡,连带着她一块儿滚落下来。
瞬间失去平衡,让她呼吸都止住。齐昀手掌及时的覆在她后脑上,须臾间扣紧她转过来。眨眼的功夫,两人位置翻转。
她听着咚的一声,牙齿都不由得有些发颤。
晏南镜压在他身上,看着他面色潮红,气息不稳。
“你骗我?”她想起之前执事说的身体不适,这身形敏捷哪里有半点不适的样子?
齐昀躺在那儿,气息不稳,他手掌从她后脑上挪开,重重的咂落在地面上。
她骨碌两下起来,连滚带爬的离他远点。
晏南镜赶紧的起身,就要往外去。有了昨天和刚才的一遭,她是不敢继续和他同处一室了。
走了两步,听到身后的齐昀咳嗽了两声,她止住脚步,回头去看。见着他依然没有起身。摊开了肢体,依然一如方才摔落在地的姿态,脸上浮出绯红,咳嗽不止。
她不由得止住脚步,回身过去,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掌下的温度比她的要高,竟然是真的发热了,只是没到高热的地步而已。
但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处置不当,耽误了病情,也有可能加重,甚至于丢掉性命。
“我去叫人来。”
她就要去叫人,才一动,垂胡袖就被他拉住了。
“不用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晏南镜反手扯出自己的袖子,“不是大事,你现如今还在这儿躺着?”
她就要去叫人,然后又被他拉住。“无事,”
“待会还有臣僚过来,要是叫人来,怕是要耽误时辰。”
他说着松开她的袖子,晏南镜定了定神,见着他手肘撑住地面起来。
她没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模样,就算是当初哪怕他受了伤,鲜血淋漓,也没有此刻的虚弱。
“既然如此,先把话说了吧。那些财物你什么时候——”
她还没说完,门外就已经响起了家仆的嗓音,“长公子,大小郑将军已经来了,说是今日清晨有军报传来,现如今前来禀报给长公子。”
这下说不了了。自己那点事,比不上军报。
“我改日再来。”
也不必改日了,她算是明白了,她越是上门,恐怕就越是纠缠不清,既然如此,她干脆就听郑玄符说的,把那些钱财都压在那儿,齐昀若是哪天想起来,想要要回去,就给他送回去。要是想不起来,那就丢在那儿,反正又不是她和杨之简辛苦挣来的,就算丢了她都不心疼。
“不必,”他扶着坐榻慢慢起身,脸颊上浅淡的绯红,于他增添了一抹诡谲的艳色。
“不必跑来跑去,毕竟也麻烦。再说了,”他脸颊上的笑意有些诡异,“知善到我府上,也有人看见的。到时候传出去怕是更不好。”
晏南镜都气笑了,“那还不是因为你。”
齐昀颔首,“都是我。”
他大大方方的认了,倒是叫她无话可说。
军报是耽误不了,军报先送侯府,再从侯府里送出来。他走了几步,“知善你也一起过来。”
“你们君臣几个在一起,我过去做什么?”她反问。
“先生应该也在,昨夜他没有回府,今日还要处理公务。你不看看他吗?”
晏南镜转过来看他。
议事的前堂人都已经来满了。郑玄朗兄弟也在,杨之简作为齐昀的亲信也一块来了。
郑玄朗见到齐昀过来,领着其他人起身迎接。
齐昀抬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晏南镜站在坐榻后的屏风后面。他们商量的是辽东的事。
“辽东之前曾经被许将军降服,但才过一年,辽东旧将竟然联合高句丽和扶余杀了辽东刺史反了。”
齐昀嗓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料到了。旧人还在,虽然被围困过,但是没有震慑过,自然不会心有畏惧。”
“照着常理,留下来的那些旧人,就算不杀,留着安定人心。那也应该是卸职留用,或者打散发往别处,不让聚集。”
齐昀嗓音微沉,听起来有些不悦,“这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许将军撤离的时候,来不及布置。至于之后的刺史,恐怕人才上任,需要旧人辅助。毕竟那些旧将也多是当地大族。”
杨之简道。
比起那些盘踞当地百年以上的大族,前去上任的刺史才像是那个局外人。治理州郡必须要联合那些大族,要不然政令难以实施下去。
所以也不好真的一撸到底。
只是没料到,那些旧部竟然反了。
“此事父亲怎么说?”
齐昀问道。
“君侯只是说知道了,暂时还未说要如何处理。”
虽然没说,但是齐昀知道,照着齐侯的脾气,这种反复无常的,必定会严惩。
他开口才要说话,突然眩晕涌上颅顶,身形摇晃了两下。
“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