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机遇,辽东这个地方,或者说是整个幽州,是麻烦,若是做好了都是机会。至于怨天尤人,他暂时没有那个兴趣。
“等你好些,我们出去走走。”他顿了下,“之前那些大族豪强,留了好些藏书下来,我们一起去看看,挑选出上佳的,送给先生。”
那些大族阖族覆灭,家产田地等物,他毫不吝啬的全都分给了那些把家主捉到面前的那些家奴,还有麾下的那些将领。那些钱财田地分完了,那些藏书没人要,堆积在那里。
“这都是好东西,怎么没人要?”晏南镜奇怪,她想了想,“这些书籍,恐怕阿兄都想要。”
“这么多,先生看的完么?”
晏南镜摇头,“当然看不完啊。不过阿兄喜欢,”
顿了顿她又道,“我也可以去挑上几卷,”
齐昀颇有些稀奇,他这么些时日来,没有见到她有这个喜好,果然她道,“睡前看,有安眠的作用。”
这话才说完,就听到齐昀噗嗤笑了。
晏南镜也不恼,唇边挑起一抹笑,“你难道也会看那些?”
“该读的经典年少时候就读过,”齐昀说着抬眼望向她,“不过我读那些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只是时风如此,收拢人心的手段罢了。真正的道理,其实不在那些经典里。”
“君侯看不出你的用意?”
晏南镜来了兴致。
他挑眉,眼里有别的意趣,“知善觉得父亲真的很英明么?”
晏南镜蹙眉,而后想了想,“君侯有过人之处,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如今的基业。不过为人的确有些刚愎。”
“这就对了,父亲有自己的打算,何况他也喜欢看到自己儿子出众,在外名声甚好。我名声越好,他其实也有颜面。何况虚名罢了,对父亲也没有任何的坏处,那些儒生名士,在父亲看来,除却虚名之外,还比不得城墙的校尉来的有作用。”
“那你怎么在那些人身上花功夫?”
齐昀笑了,“无事好玩而已。正好拿他们来练手。我也没多在乎他们嘴里的那些所谓的圣名。这些儒生名士嘴里的那些好名声,说实在的,听一听就算了。真正治世,不是用的他们那套。”
“我那时候正好闲来无事,正好拿他们来玩。”
戏耍人心,从他口里说出来风轻云淡。晏南镜只觉得以前的自己有些好笑,她那时候竟然会觉得齐昀会为了名声会善罢甘休。
看来,老早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了。那些人在齐昀的眼里,恐怕和那些耍百戏的伎人没区别。
齐昀说罢看向晏南镜,见着她靠在那儿,瞧着有些气闷,不由得问了句怎么了。
“我在想,我当初可被你骗得够惨。我若是知道你本性。我定会躲你躲得远远的,一句话也不会和你说。”
这孩子气的话惹得齐昀哭笑不得,他笑容里有几分势在必得,“难道这就可以了?知善已经被我看到了,当真是能避开的么?”
“你!”她蹙眉,霎那间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当初初见面的时候,你就没什么好心思了?”
他牵动了下唇角,眼底和唇角全都是溢出来的势在必得。
“好你个——”她气急了。
“哪个良善人会在深夜里闯入宅邸。”他靠近来,眉梢眼角里充斥着笑意,“不过那时候,我纵然有坏心,也没到那个地步。只是后面,我没打算放过你。”
“郑玄朗是我派去的,我当初让他去,就有将你们兄妹接来的用意。”
不管是能人还是她,他都没打算放过。
晏南镜扑上去,两只手扯住他的脸颊就往两边拉。
那瞬间的力道,就算是他,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我明日还要见下属的。”
“你也知道你还要见人啊!”她说着手上的力气还大了点。指尖掐上去是真的疼,何况还是掐住皮肉就往两边拉扯。
她当初明明知道他就不是什么善人,竟然被他装出来的那副模样给骗了,以至于后面一步错步步错。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破皮了!”
齐昀突然惊慌道,晏南镜哪里肯听他的,正要再用力,他整个人都往她覆了过来。
刚才还不觉得,他这么一下来,倒是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几乎都盖了个结识。
唇齿被他噙住,滚热的气息铺面而来。
这人简直阴险狡诈到一定程度了,竟然用这种招数来对付她,她将他推开些许,正要开口,他立即俯首,趁虚而入。
所有的话语都被他自己全数吞入口中。
辽东多数时候都是冰天雪地,入夏之后还算是适宜。
晏南镜坐在辎车里,瞧见齐昀骑马跟在车旁。
这人简直阴险狡诈,她原先要和他算旧账,谁知道他竟然卖弄色相。她也被他的色相给迷了眼,竟然还真的中了他的圈套。一觉醒来,原先要算账的,也算不起来了。
休养了几日,齐昀陪她出来四处走动走动。也好看看这里的景色。
这里和邺城还是完全不一样,到了城郊外,晏南镜从车簾里往外看。看风景最好的就是骑马,但是她不耐烦受骑马的罪。虽然她没有骑过马,但也知道在马背上待久了,会把腿给磨破,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受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