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和邺城哪哪都不一样,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这儿的人说官话的口音和邺城,哪怕能听得明白,也完全是不同的腔调。
她从车里往外看,只见着碧绿如洗的天际上飞来一只鹰,然后她眼睁睁的瞧见那鹰从天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溅起一蓬黄土。
跟在两边的家仆赶紧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鹰,送到两人面前。
她早就听说了辽东猛禽不少,现在亲眼看到,还真是有些发懵。
这鹰被成年男子提在手里,竟然半点都不不输气势。只是被捏住了脖颈要害,扑腾两下就被扼制住咽喉,所以也没能弄出太大的动静。
晏南镜迟疑着伸出手指,在那只鹰的羽毛上轻轻的戳了下。
她小心翼翼的,看得一旁的齐昀有些发笑,“听说辽东这儿,有几道出名的膳食,其中这猛禽也是一类,不如就拿回去让庖厨里做了?”
晏南镜立即说不要,“我不爱这个,”
她对上齐昀略有些讶异的眼睛,“吃了会生病。”
这个齐昀还是头回听说,不过她不喜欢,齐昀还是算了。让晏南镜看个新鲜,然后赐给了捡到的家仆。
晏南镜从辎车里下来,齐昀陪她走在路上。
“是不是觉得,所有景色都一样?”
齐昀见她兴致缺缺,笑问了一句。
“这倒不是,每个地方还是不一样。”
她说着看到远处正在耕作的农人,齐昀看见低身下去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在手心里搓了几下,“这几日要下雨了。”
晏南镜看过去,“你怎么知道?”
说着她忍不住望了一眼天上,天空万里无云,微风徐徐。
“土里头有水的湿气。”他笑了笑,“不管是晴雷风雨,在发生之前,天地里都会有感应。不是突然就发生的。”
“你还会这个?”晏南镜当然知道,有些能人异士,能从各种蛛丝马迹里推测天气变化。
齐昀笑了,“我曾经管过农事。”
齐侯也不是一开始就让他上手军政,而是从农事之类的做起。管这些可不是什么轻松活计,坐在衙署里让属官们禀告,只会被糊弄过去。那些属官有时候胆子比天大,见他年少,不少想要糊弄他。所以他们的话不能听,要去田间地头自己去看,甚至还要请教种地的老农,这样才不会被属官们蒙蔽。
晏南镜听他淡淡的语调,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这些。
“农事是国之基本。不能出差错,我那时候虽然年少,也懂得这个道理。不管是军粮,还是百姓。一旦农事有碍,那么就是易子而食,颠沛流离。马虎不得的。”
晏南镜看着他望着远处农田的农人。
“我曾经下令,胆敢践踏农田者,军法处置。”
“农人不易,春耕秋收,稍微有半点差池就会颗粒无收。”他眉心微蹙,“不能如此行事。”
晏南镜站在那儿,和他一道去看那些辛勤劳作的农人。
“世道纷乱,已经够苦的了。何必为难他们。”
她唇齿微张,“你倒是好心。”
齐昀笑了,她不解的看过去,只听到他道,“知善也会觉得我会好心?”
“你这人坏,心都是黑的。但也没坏透,”她颔首赞许,“至少不为难无辜者。”
“这是你的好处,我当然要认。”
她看向他,“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第170章
“有好的我会认,不好的,我也不会装见不着。”晏南镜睨他,“难道你还会一股脑的觉得,你就是坏透了?”
“我——”他神情里略有些古怪,“还真以为知善觉得我坏透了。”
那古怪的神情,立即让人想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地方。说实在的,他的确在两个人的时候,玩一些坏心眼,他最喜欢重重叩击她的弱点,偏生又在之后婉转温存。最爱这样,哪怕为此挨了她好几脚都不肯改。
“你说哪里去了?”晏南镜见状就要再踢。她从来不被贵妇的那套所束缚,心情不好,径直抬腿就要往他身上踹去。
“我说正事呢!”
“知善觉得我在想旁的吗?”对着她的指责,齐昀满脸无辜。
晏南镜冷笑,突然间,面上神色一变,柔情款款,“我知道,景约是最周正不过的人,怎么会想这个。是我想错了。”
说着她也抬手,也不避开身后那些人,径自抬手隔着衣物按住了他的腰眼。她知道他身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指尖不过是稍作用力,勾挑挤按,就感觉到手下的躯体一阵僵硬。
旁人看不出他们俩那些不为人道的秘密,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她满心依赖的搭住他的腰身。只是齐昀这边望着的确僵硬的很,有几分古怪。
一股股酥麻从她指尖揉按的位置,一路蒸腾向上,直冲颅顶。
“府君可要把持住。”晏南镜察觉到他要回身来,越发的温言软语,“后面可是有那么多人看着呢。要是失态了,对府君的名声可不好。”
她话语带笑,听得他越发邪火直冒。
他缓缓回头来,和她对视,晏南镜望见他眼底里的火,丝毫不怕。
“不是说正经人吗?”她压低声量嗤笑,“怎么了?这才多久,就这样。府君的正经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