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颜控克病娇(294)
她这么大个人,看不到吗?
虞菀菀微笑,筷子一个用力径直捅穿整碗面。
薛祈安却并没在意这些眼神。
他看看自己的指尖,又看看她的手指,勉为其难说:“师姐把我剥的放回我碗里就行了。省得弄脏手——”
手指突然被攥住,柔软湿润的唇贴过来,停在油珠坠落的位置。
薛祈安手一抖:“师姐……”
手腕立刻被摁紧,少女纤长白皙的手掐住他的下颌,径直抬起来。
薛祈安瞳孔剧缩,眼睁睁看她凑近,直接咬住他的唇,像瓣甜橙味的云一样贴紧。
薄纱垂落,帷帽同时笼住两人面容。
她的口脂印在他唇上,沾着的红油从微启的唇缝间落入。他下意识咽掉,喉结一滚。
虞菀菀注意到他的动作,悄然一弯眉眼,很快松开他。
不是喜欢看么?那就看个够。
她清脆应:“听见啦。”拿着帕子慢条斯理擦去混有口脂的红油,目光一转。
方才好奇窥视的人,瞧见他们这副亲昵之举,也识趣地移开目光。
“……师姐,你怎么总这样?”
薛祈安轻压眼皮,屈腕擦拭唇角的口脂,耳尖通红,几欲滴血。
手又被摁住。
“不准抹。”
虞菀菀另只手指腹压住他的唇瓣,不解又不满地说:“都是放风,为什么你的脸要露出来?”
薛祈安:“……”
他的神情有点复杂:“师姐又对我的脸情难自禁了?”
虞菀菀:“嗯哼。”
少年静静看她会儿,忽然叹气,俯下身向她凑近点儿问:
“还想亲吗?还想亲哪?”
这个哪就很有灵性。
虞菀菀目光忍不住向下瞟了眼。
茶白的衣襟口立刻被攥紧。
薛祈安稍稍眯眼,慢悠悠道:“衣服不可以脱。师姐,你注意一下场合。”
她就是,她就是……好吧她承认他身材好她想亲,但……
虞菀菀涨红脸:“我知道!我又不是变.态好吗!”
少年挑眉不语,摆明没信。
忽然间。
他们身后临近的一桌,有人在闲聊说:“云州的事听说没?薛家,你们怎么看啊?当真会吞赈灾财货,还虐待养子?”
另一人说:“用眼看呗,管他呢。我只晓得他们的前少主人好,救人、捐钱,还除过那么多恶妖——啧,薛家还挺恶心的,抢人功劳。”
“这么说,保不准废灵根的事,真和‘我靠通宵飞升’那话本子写得一样呢。薛家想抢他灵根移给别人。”
“前少主实惨啊,我都怜爱了。”
虞菀菀在旁听见,忍不住一弯眉眼。
数月前,乌瓷古镇,大家都夸薛家,责备他定是做恶事才被驱逐。
数月后,她只是把他做过的事,以足够的证据公之于众,就足以让他获得应有的夸赞。
少年耳朵微动,也听见那桌的动静。猜出点什么,第一时间就惊讶望她,双眸深沉如海。
虞菀菀却想起原书里,他成为妖主,被世人指责的事。
不会委屈吗?
临近那桌话题,又正好变成妖龙。
他们说:“日月海那妖龙,还是早日杀净才好,省得再造孽。”
“薛家要是能杀掉妖龙,我就得高看他一眼。”
“天道都降神谕了,除去早晚的。”
窗外忽地一声雷鸣打断他们对话。
隐见金光的白电残忍撕裂穹顶,光影交错,将屹立的青树映出一闪一闪的惨白。
虞菀菀心闷得慌。
“薛祈安,”她忽然揪住他的手指,轻声说,“我们回去好不好?想和你待着。”
是啊,为什么要出来呢?只有他们两个就好了,就很好了啊。
他们可以双.修整天,肯定更有趣。
她轻轻想。
薛祈安看她眼,眉头轻轻蹙起,却笑道:“好。”
他指节一屈,临近那些说闲话的人忽然像被拔了舌,龇牙咧嘴却发不出一声。
出门时,皓月当空。
并不是放花灯的节日,却刚好有人放花灯,虞菀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下意识要握紧牵着的手。
少年却更快握紧她,似要融入骨血。
他的眸中落着繁星和那盏花灯,含笑看她,显得温柔而深情。
亮闪闪的灯漂流下河。虞菀菀忽地听见,像是她自己的声音从很远飘来。
她说:
“他救了你,轮到你救他啦。”
“虞菀菀,你就是为这个而来的呀。”
/
日月海依旧一半橙红一半银白。
银白半边似银河倾落,星子熠熠。扑起的浪花会在空中变成银白的小鲸,空中扑棱两下,再散成浪花落回去。
虞菀菀站在靠月海这半的礁石,极目远眺。日海看不真切,只觉颜色比之前明媚亮澄许多。
海面无风无声,似不存活物。
虞菀菀下意识侧目,对上少年目光,才心安点问:“这儿是浮屠秘境吗?怎么看起来和之前的日月海不一样?”
“不是。”薛祈安话语顿了下,才轻轻的,“这是妖境边缘,云州古坟通的就是这儿。”
妖境。
虞菀菀一怔,手揪紧袖子,却扯出个笑容问:“那这就是真的日月海吗?”
薛祈 安摇摇头:“日月海和妖境是一体的。妖境封锁,它就永远不会展露真容。”
他说这话时,好似忽然起了阵风。乌发和衣袂被扯得猎猎作响,如仙鹤张翼,下一瞬便腾云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