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纳失忆摄政王为妾后[重生](182)
没过一会,落雨推门进来,低声告诉他。
说是谢灼来了,没走大门,翻墙进来的,如今就在白锦棠的院子里面。似乎是喝醉了,所以没敢进来,就守在白锦棠的房间外面。
白锦棠回了声知道了,便不让落雨去管谢灼,直接熄灯上床睡觉。
他知道,谢灼八成知道了自己没有杀陆远博的事情,于是才来。
白锦棠现在不想见谢灼。
于是白锦棠就逼迫自己忽视那门口的人,也不去想谢灼,努力的放空自己。
屋子里燃烧着安神香。
最近白锦棠总是被梦魇住,半夜惊醒,怀空就为他配了安神香,每天晚上燃着,他就会睡到很好。
可这一次,却没有预料中的好。
不过两个时辰,白锦棠就从噩梦中惊醒,雪白的亵衣被冷汗浸透,脸色雪白一片。
他又想起来前世,被毒药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那段日子,几乎让他恨不得提刀自戕。
可梦里却总是有一个人,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抱着他,安抚着他,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救他。
那人不断地哀求着自己,让自己撑一撑,坚持一下,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找到办法救自己。
那个人曾是那绝望痛苦时,最后的一缕光,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念头。
白锦棠死死地抓着身子底下的被褥,忍着颤抖的身躯,脑海里不断地翻腾着属于前世的记忆。
前世的他因为中毒,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模糊,根本想不起来,可就在刚刚,他都想起来了,也想起来自己梦里那个一直哀求自己活下来的人,到底是谁了。
是谢灼。
在他最痛不欲生的那段日子,一点一点将他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人竟然是谢灼。
他以自己的血为引,炼制成丹药,喂他服下,压制他的毒,又收罗天下的奇珍异宝,张贴皇榜,只为帮他求得一线生机。
他没日没夜地守在他的床榻边,握住他的手,亲吻着他,而自己却总是神情恍惚,甚至都认不出他,偶尔清醒一下,也是对谢灼拳打脚踢。
他逼问谢灼为什么要囚禁自己。
又逼问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死。
到最后竟然是拿着谢灼的手按住自己的脖颈,让他动手掐死自己。
他一次一次地戳着谢灼的心窝子,说着让谢灼痛苦不堪的话,不惜作践自己,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嘲笑他竟然喜欢上自己这么一个疯癫的人,只为激怒他,想要他动手杀了自己。
而谢灼是怎么做的呢?
自从知道他身中剧毒以后,便是说话都怕惊到自己。
即使自己说的话再让他痛苦、难受、绝望,他都会端着药,抱着自己,忍着酸涩和难过,一声一声地哄着自己,不厌其烦地安抚自己。
直到后来,凤凌绝死了。
北疆大乱,朝廷无将可用。
谢灼必须御驾亲征。
那是白锦棠少见清醒的时候,他知道凤凌绝没了的时候,当即就吐了一口血,梦魇中的人忽然清醒,可清醒后的白锦棠像是疯了一样。
他问谢灼:“是谁杀死的凤凌绝。”
谢灼不忍看白锦棠的痛苦绝望的眼神,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回答:“是狄国的国主。”
白锦棠笑了,在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然,他抓着谢灼道:“你不是想要我活着吗?你不是想要得到我吗?你不是想要我服侍你吗?以前我不愿意,现在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去帮我杀了他,帮我杀了他!就像是你杀丞相和静王一样。”
“陛下,你帮我杀了他好不好?”
说着,白锦棠当着谢灼的面,扯掉了自己的腰带,脱去自己的衣衫,露出那漂亮的酮体,然后仰头吻住了谢灼的唇,如同献祭一般,献上了自己。
这是他唯一的砝码了。
可谢灼却生气了,用毛毯将他的身体裹的严严实实,那是得知他生病以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白锦棠!”
白锦棠眼中闪过茫然,痴痴地问他:“怎么,陛下现在终于是嫌恶我了,不愿意碰我了?可是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白锦棠的嘴巴被捂住了,眼神依旧冷漠至极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受到了拒绝。
而谢灼将脑袋抵在他的心口,哭了。
眼泪落在了白锦棠的手臂上,白锦棠有些呆住了,他没见谢灼哭过。
这位铁血帝王,手握乾坤云雨的雷霆君主,竟然哭了。
声音里全是哀求,他抓着白锦棠的肩膀,一声一声地求着他:“锦棠,我错了,我求你了,别这样说好不好?别这样作践自己……”
而白锦棠被毒药折磨的神志不清,有些反应不过来谢灼是什么意思,但看见谢灼哭的他,心口泛起抽搐似的疼,他任由谢灼抱住自己,嚎啕大哭。
不知不觉,他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他们就像是两头走到绝路的野兽,互相舔舐着伤口,却谁都救不了自己。
又像是两把刀,即使知道靠近对方,会被扎的鲜血淋漓,却还是义无反顾,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仿佛就能从这绝望之中,寻找一点心上的慰藉。
“谢灼,御驾亲征吧。”白锦棠道。
谢灼将脑袋埋在了白锦棠脖颈处,低声回答:“好。”
白锦棠再次吻住了谢灼。
既然注定生死纠缠,注定落得悲凉收场的结局,既然事已至此。
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那就在最后的日子里,趁着他们两个人都还没有彻底癫疯,就这样狠狠地咬下去吧,这辈子都别再分开,让他们的尸骨腐烂,被乌鸦啃食,被虫蚁撕咬,让他们的白骨变成烂泥,连死也烂在一起,让他们不顾一切地占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