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纳失忆摄政王为妾后[重生](183)
什么痛苦,什么战争,什么乱七八糟地恩怨,就让他们都见鬼去吧。
这一笔烂账,他们不算了。
他们这辈子就这样了。
水乳交融,被翻红浪。
他们是这世界上最近的人,却又是这世界上最远的人。
最后谢灼去了北疆,他答应白锦棠会亲手砍掉狄国国主的脑袋,带回来给他看,唯一的条件是,白锦棠要好好的活着。
即使白锦棠恨他,也要好好活着。
谢灼放了很多的血,为他制作成药丸用以压制白锦棠身上的毒。
临走时,谢灼问白锦棠:“锦棠,我还没见过你穿红衣,那样一定很好看,所以等我回来时,你能穿一次红色给我看看吗?”
白锦棠知道,谢灼想看的不是穿红衣服的他,而是想看一眼穿嫁衣的白锦棠。但是他害怕白锦棠不愿意,于是便退而求次,让白锦棠穿一次红色,如此也算是在一起过了。
白锦棠答应了他:“等来年海棠花开时,你若是赶回来了,我便穿嫁衣来迎接你又何妨?”
谢灼没想到白锦棠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曾料到白锦棠竟然也愿意,有一种苦尽甘来的美好,那茫茫北疆,往后无止无休的厮杀,似乎也有了盼头。
“我的锦棠啊,你真是要了我的命。”谢灼在白锦棠柔软的唇上落下一吻,拂过爱人柔软的发丝,一双眼睛怎么也移不开,总觉得看不够,像是要将白锦棠的模样烙印在心中。
谢灼:“锦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白锦棠莞尔一笑,风华无双,然后亲眼目送着谢灼离开。
却没想到,那竟然是他们最后一面。
北疆的风雪太大了,遮住了回家的路。
京都城的繁华又太迷眼了,困住了一生。
谢灼于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横扫千军,他的每一场战争都是如此急切,都彰显着他要灭了狄国的决心。
不是臣服,而是彻底将狄国并入王朝的版图。
于是受了无数次伤,流了无数鲜血,数次死里逃生,都靠着对白锦棠那点子念想一一撑了过来。
他知道的,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他的锦棠还在京都等他。
而白锦棠至那以后,就算被折磨的发疯发狂,甚至让人绑住他的手脚,弄得遍体鳞伤,伤痕累累,却再也没有想过去自戕。
可他的身体终究是太差了,就连了听大师都断定,他活不过今年的冬天。
可是凭借着那一口气,那个海棠花开的约定,白锦棠撑着支离破碎的身子,撑到了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
最后的日子,白锦棠总是喜欢站在宫墙之上,俯瞰着整个京都城,看着那条直直的管,是通往远方的路。
直到后来白锦棠终于承受不住,倒了下去。
京都八百里加急,连发数道急报告知谢灼,彼时北疆战事刚刚平息,谢灼终于完成了对白锦棠的约定,砍掉了狄国国主的头颅,裹挟着春日的寒风,连夜赶回京都,不眠不休,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
只为赶回来见白锦棠最后一面。
弥留之际,卧病在床多日的白锦棠忽然有了力气,像是回光返照,他让人服侍着他穿上了那身早就准备好的红色嫁衣,一步一步地登上了京都城的城墙。
他站在城墙之上,红色嫁衣被风吹起,上面金色飞龙犹如活了一般,在空中飞扬,没人见过这样好看的白锦棠。
城墙边上的海棠花被大风吹进了白锦棠的怀里。
那被折磨的近乎憔悴的黯淡容颜,在此刻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死寂的桃花眼有了颜色,鼻尖的红痣灼热起来,他的声音轻柔,像是山间流水般。
“落雨,我要走了。”
落雨哭喊着:“主子,我求你再等一等,你不是想见谢灼吗?马上就回来了,刚刚探子来报,还有二十里,马上就到了!”
“求求你了,主子……”
那被捏在指尖的花瓣有些蔫了,他被落雨秋风搀扶着,身体摇摇欲坠,如果不是他们,甚至白锦棠连站稳都不行。
“那我就……再等等……吧……”
白锦棠喘着粗气,忍着身体内翻江倒海一般剧烈的痛苦,那风华绝代的面容却越来越苍白,近乎透明,逐渐失去那美丽的色彩。
喉咙压着一口腥甜,白锦棠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到最后白锦棠只能靠在秋风的身上。
有人大喊:“还差十里!!!”
落雨哭着道:“主子,你听见了吗?还有十里,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嗯,我听着呢。”白锦棠强颜欢笑,视线已经模糊,就连落雨的话也不真切,他真是太累了,好想睡一会。
还真是可笑啊,明明是这样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可我还是为你穿上了嫁衣,临死之前,我还是想要见一见你。
就见最后一面,再听一听你的声音,和你说上一句话。
我就心满意足了。
谢灼啊,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我真的好累啊,我就先睡一会,偷偷地睡一会,休息一下。
等你赶回来的时候记得叫醒我呀。
就像是以前那样,我总喜欢在春日的阳光下晒太阳,你每次上完朝回来,总是喜欢欺负我,趁我睡着了,便来偷偷占便宜,亲吻我,直到把我吻醒。
以前我不愿意,这次我大发慈悲,便奖励一下你。
谁让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呢。
哦,我好像还想对你说一句话。
是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怎么办……
不行,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