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的权臣捂不热,重生后我不追了(225)
倏忽间,他不再是旁观者,他变成了那个握着妻子纸笺的裴俭。
念兮,我回来了。
你还在等我回家吗?
你还肯等我回家吗?
裴俭蹲在宽阔的书案旁,泣不成声,他好想再一次,再一次说一句,“念兮,我回来了。”
她能听到吗?
那个困在四四方方大宅院里的念兮,那个在无尽等待中的念兮,她能听到吗?
她还能不能等到她的夫君归家?
……
裴俭醒来时,距离遇刺那日已经过了两夜,他尚且虚弱,但总归性命无碍。
秦朗正坐在一旁与温青珩斗嘴。
秦朗腿上的伤很严重,太医说伤到筋骨,以后不能跑跳,只能慢行。
秦母为此哭天抢地,秦朗倒是很看得开,“我是文人,又不是武将,父亲总说我不够稳重,如今再不会跳脱了,多好。”
他生性乐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为裴俭受伤,倒也觉得挺骄傲。
在国子监时,裴俭太耀眼,日常又总是冷冷清清,平日里除了与顾辞在一处,对他们这些人,总是冷待。要不是他运气好跟裴俭在一个院子,估计现在也只是泛泛之交。
如今可不一样,他秦朗是裴时章的救命恩人!
死后那也是被裴家的后人祭奠的存在!
温青珩为此嫌弃他脸皮厚,又嫌他话多,“怎么偏偏就伤了腿,没伤到嘴呢?”
秦朗嘿嘿一乐,“你傻啊,腿能用剑伤,嘴伤那能用剑吗?”
温青珩勤勉好学,问道,“那用什么?”
秦朗:“当然是用嘴喽~”
温青珩:……
“你平日跟时章也这么说话吗?”
“那不成,他不爱听这些。”
温青珩:“……我就不该来看你。”
两人正斗嘴,温青珩一扭头瞥见裴俭醒了,忙两步跑过去,”时章,你终于醒了!我与秦朗都好生担心你。你不知道,昨日夜里你起烧了,烧得好厉害。”
他说着用手覆上裴俭的额头,放心地点点头,“如今终于好些了。”
裴俭一双点漆的眸子聚拢,望着温青珩,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
“念兮,她怎么样了?”
第190章 你很快就会见到顾辞
温清珩两眼一翻,这小子是刚清醒就惦记他妹妹。
“好着呢。”
他没好气道。
裴俭才醒,又受了重伤,流了许多血,能活下来全靠那口气顶着,但总归是肉体凡胎,再无所不能,此时也是虚弱不堪的。
温清珩日常虽总是呛他,但心里头还是心疼他的,问道,“要不要喝水?饿不饿?太医说等你醒了可以喝些汤粥。”
裴俭轻轻摇头。
他才一动,眼前金星乱冒,伴随着恶心想吐,不由又将眼睛闭上。不愿叫人看出脆弱,等那股难受劲过去后,这才重新睁开眼睛。
这回秦朗也到了近前。
这两人都看出他在强撑,但谁都没有多说。
裴俭歉疚地看向秦朗受伤的左腿。
秦朗是受他所累。
然而抱歉的话不用说,秦朗已经大咧咧坐在他床边,指着伤腿道,“这条腿你要负责,加官进爵什么的,以后就落在你裴时章的头上啦!”
“好。”
裴俭的声音还很虚浮无力,可简简单单一个字,传递的却是兄弟之间无以言表的感谢。
温清珩倒了杯水扶裴俭起来喝了,如今两个伤员,就他一个好人,自然要多做些事。
“究竟谁要杀你?天杀的,天子脚下这般猖狂!”
温清珩愤怒的很,又瞅着裴俭道,“你平日里做人别太各色,给自己树那么多外敌,有几条命填啊你?”
裴俭缓过刚清醒时的茫然,这会儿眼神已经重新变得冷冽犀利,问道,“靖王可离京就藩?”
温清珩一愣,和秦朗互看一眼,随后道,“陛下圣体有恙,靖王孝心,自请侍疾,就藩的日子便往后拖延了。”
秦朗毕竟跟着裴俭做了不少事,更敏锐一些,此时压低声音问,“你是说靖王……”
他话未说尽,可话里的含义昭然若揭。
靖王要杀裴俭。
倒也合情合理。
裴俭没有正面给出回应,而是又问温清珩道,“我与念兮……如今是不是都传我痴恋念兮?”
“可说呢,”温清珩脸一沉,“都说你为了念儿公报私仇,这才构陷靖王,你也不说遮掩些,我妹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秦朗有些糊涂,寻思也不是自己昏迷了两天两夜,怎么裴俭说的话他就半点都想不明白呢?
不过裴俭也不需要他想明白,继续道,“等会儿大理寺会来人将我带走,最近朝廷不太平,不论发生何事,你们切记安守本分,莫要做出头之鸟。”
“尤其是你。”他看向秦朗,“不论我何种罪名加身,都不要为此奔走伸冤。”
“来都察院将你带走?欺人太甚!简直岂有此理!”秦朗果然被转移了视线,愤愤不平道。
“时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裴俭嗯了一声,又对温清珩道,“叫念兮也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若是往常,温清珩少说也要呛上两句,“我妹妹才没那个功夫”,可现在傻子也能看出来形势不对,他没了逗弄的心思,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顾辞呢?”他想起了什么,又问一句,“你不是说他快要回来了?”
裴俭笑了一下。
很难形容他此刻笑容的况味,不是平日的冷淡疏离,似悲悯似欢喜,似惆怅似遗憾。
“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