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淑妃心头,她就瞧着这事情有猫腻。
“诺。”崔嬷嬷赶紧应话。
泰和宫,养心斋。
万蓁蓁与帝王坐于一处,二人相视。万蓁蓁心头一寒。她微敛目光,低头讲道:“陛下以为婉妃身后事宜当如何?”
“蓁蓁以为当如何?”李子彻反问道。
“陛下未尝削减婉妃位份,为皇家体面计较,总应该保留了婉妃的尊荣。”万蓁蓁讲道。
万蓁蓁的语气尽量平静,可她的心情一点不平静。
婉妃突然殁了,万蓁蓁掌着宫权,她当然得管一管。只是有时候知道真相,唉,还不如装着不知。
婉妃殁了,万蓁蓁差万嬷嬷亲眼去瞧过。不是表面讲的什么突然发疾去了。
万嬷嬷给万蓁蓁禀过详细,婉妃的脖子上勒痕淤青太显眼。只要没瞎,一定不会瞧错。
宫廷之类,这等事情办得明明白白,不避人前。
不是万蓁蓁这一位中宫皇后,那会是谁?不做想,只能是面前的帝王。
万蓁蓁在心里叹一口气,婉妃在昭阳宫里多拍马屁。说实话,婉妃人长得美,又会说巧话。搁万蓁蓁心里,还是挺不错一美人儿。
奈何枕边人宏治帝压根儿不是一位爱怜美人儿的人。
这不,一真有事,这美人儿不是误杀错杀。压根儿就是帝王消怒的牺牲品。
哪怕是万蓁蓁也不会,也不敢求情。因为关乎到皇子。
秦王被刺死。这事情闹得很大。或者说影响很坏。
至于万蓁蓁得枕边人李子彻的话,她常来养心斋。替帝王念一念奏本。
尔后,万蓁蓁知道了一些外面的消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征魏朝时,帝王被刺驾一回。哪怕李子彻当时没死,可帝王的身子骨嘛,搁万蓁蓁察觉到的,那也是坏了。
这一遭后,哪怕纳降。对于魏朝宗室与末帝,还有宫廷里的婉妃,宏治帝李子彻没多少信任。一直让人监视着。
给一点尊荣,那也是留给帝王的。末帝那儿,没有怠慢。可也没有恩典。
给婉妃晋位,能从婉嫔爬上来。不止万蓁蓁有求情。而是帝王做给魏朝的遗老遗少们瞧的。
至少给一些人希望。原来的帝王是如此想法。万蓁蓁就是顺水推舟。
可如今呢?
秦王被刺死。对于子嗣,万蓁蓁很了解,枕边人宏治帝很重视。
谁拿天家子嗣开刀,谁就要挨了帝王的刀子。这刀子,万蓁蓁不想挨。
婉妃就是被殃及的池鱼。谁让下面人查出来的消息,至少目前的消息。
那些刺死秦王之辈,那打的旗号就是魏朝余孽。
婉妃死的,死的委屈不?万蓁蓁不知道,也不问。
只是婉妃的身后事宜,万蓁蓁不得不问。她是皇后,这事,她得管了。
“……”李子彻的目光落万蓁蓁身上,良久后,他道:“既然皇后觉得婉妃当尊荣,便办吧。”
“……”万蓁蓁起身,福一礼,尔后,她抬头,这会儿望着帝王。望着这一位枕边人。万蓁蓁讲道:“陛下,婉妃尊荣与否,全在您一念之间。”
“若您心头不快,贬了婉妃位份,如何处置,皆在您一念之间。只婉妃位份尚在,若是薄待,我是怕惹了非议之声。”万蓁蓁解释一回。
“朕懂。”李子彻点头。
“蓁蓁心细,朕深有体会。朕最信你不过,让你安排,就是信你。”李子彻讲道。这会儿帝王的语气缓和,万蓁蓁在心头舒一口气。
婉妃身后事宜,踏着妃位的门坎儿。万蓁蓁安排一番。
说是尊荣?真就没有。万蓁蓁也怕帝王觉得刺眼。
还不若早早让婉妃入土为安吧。至少人死了,债就消掉。
婉妃殁了,只是一个信号。至少落万蓁蓁眼中如此。
因为燕京城内,先是嫔妃殁了,尔后,便是魏朝末帝,一个少年郎也殁了。
魏朝余孽,对于宏治帝而言,他下得去狠手。或者说于帝王而言,他死了亲儿子,总要让一些人去陪葬。
这不过是开端,一个帝王给的警告,警告诸人。
山阳郡,秦王被刺死之地。秦王来此,巡视春夏汛收尾。
本当归途了,当料想,秦王在此地永远的闭了眼。
对于山阳郡而言,秦王死,那是塌天大祸。山阳郡的大大小小世家寒门,豪强大户。
他们可能还在挣扎,可能还觉得秦王之死,他们委屈。
奈何落于帝王眼中,没谁委屈。秦王死了,总得有陪葬之人。
几千里之外。
燕京城的皇命来此,不止皇命来了,铁骑亦从北来。
钦命大臣前来,不过是办了帝王差遣。
燕京城,皇宫。
疏香宫,主殿内。崔淑妃见了娘家亲人。也得着宫外消息。
这等秋日里,崔淑妃被一惊再惊。
“铁骑南去。陛下,这是要做甚?”崔淑妃从娘家人口中知道大消息,她给惊住。
燕京城最近的风云变幻利害,已经够让人惊住。哪料想,还有大事。
“秦王殁了,这是大事。如今,哪里起风,哪里落雨,真是惊人一身汗。”崔家夫人也是感慨万端。
对于崔淑妃而言,她是心慌的。特别是婉妃突然殁了时。
宫廷内苑都是起风波,哪能不让人心惊。
“母亲,凉王改封赵王。这事情,朝堂上可有人在意?”崔淑妃问起另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