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默默消化这个道理。不过想想也能明白,在村里你拿个山丁子卖给人,别人都得骂你找抽。就像在村里做了麻婆豆腐,乡亲也顶多拿点菜来换,不可能出那么多钱买。可在县里就不一样了,像那个李家,吃根葱都要买。葱蒜那些在村里老多了,吃都吃不完。
如此说来,确实是沈云萱说的那个道理。
吴老太拍拍王杏花,“快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谁买的?是有钱人家啊?”
王杏花深吸口气,“比有钱人家还厉害,是咱们县太爷的娘!”
沈福补充道:“我们今天到县里,先去码头卖掉了五十个花卷,送了他们一点,然后去街上叫卖,又卖了几十个。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去衙门外头转悠,才吆喝几声,就有差大哥过来问价。”
王杏花接着道:“对,我俩犹豫着说那一罐一百文,还赶紧说了是用野果做的,不过是秘制的。那差大哥骂了两句‘这么贵?’然后问了是不是真能开胃,就掏钱买了,还多看了我们好几眼,我当时冷汗都冒出来了,以为他要抓我们呢。”
沈福又说:“后来我俩就回街上卖包子,有点饿了,还拿了包子吃,顺便吸引客人。结果才两刻钟,那位差大哥就带着个丫鬟跑过来,问我们还有没有那果子。我们说家里有,丫鬟就叫我们赶紧回来拿。我们说还要卖东西,那丫鬟一看我们的包子,先让杏花掰一块给她尝了一口,然后就直接掏钱把一百多个干粮全买了!还叫我们把剩下的果子送去衙门呢!”
王杏花把装钱的布袋子放到桌上,看着沈云萱,沈福和吴老太也看着沈云萱,等她说话。同时他们的表情都透着疑惑,像是在问,沈云萱怎么知道衙门那里有人买果子?还特意说了是开胃的。
沈云萱笑道:“上次去县里,我偶然听人提了一句,说县太爷的娘胃口很差,已经好些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到处想法子呢。县太爷是个孝顺的,我正好知道这个方子,就试一试。沈忠进了李家,口口声声说要飞黄腾达,上次那位李少爷又拦住我说了许多话,谁也不敢保证,沈忠会不会在李少爷面前使坏,对我或者咱们家、咱们的生意做什么。
我们没法找靠山,刚巧知道了县太爷这件事,当然要接触一下,万一县太爷就成了我们的靠山呢?”
三人一惊,沈福恍然大悟,“所以你要把东西卖给县太爷,是想攀上这关系?用卖东西攀关系,能行吗?”
从来没听说过这样攀关系的,还卖给人家那么贵,一般攀关系不都要送礼吗?三人更疑惑了。
对此,沈云萱只说了一句,“上杆子不是买卖。县太爷身边讨好他的人那么多,他不会放在心上,但作为一个县太爷,他负责治理此地,发现一个值得培养的人必然会上心。”
这话他们有点听不懂,不知道一些小吃食能让县太爷上什么心,不过看沈云萱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们选择相信沈云萱,而且还略微放下了心,去仓房把那坛山丁子抱了过来。
白杏花道:“当家的你去衙门送吧,我去山里采山丁子。”
吴老太忙道:“我也一起去山里采,萱萱你就在家好好歇着,睡一会儿,等我们采回来洗干净等你做。”
沈云萱怎么可能让她们自己去?上辈子沈福就是在山里出事的,她肯定不放心。她摇摇头,“咱们一起,正好我要捉几只兔子有大用。”
沈福一听,“我会打猎,等我回来去抓兔子就行。”
“听我的吧,要是我抓不到,爹你再去。好了,你快去衙门送,记得这些是几百文,不用给优惠,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别处没有。也许将来别人能模仿着做出来,但如今这可是独一份,卖得已经够便宜了。”
“行,我记住了。”沈福挺起胸膛,一时间当真感觉怀里抱着的野果值一两银子了。
沈福快速去县里,沈云萱则带着吴老太和王杏花进山,一边做陷阱,一边采东西,还不忘叮嘱她们自己不许来。
两人都很无奈,她们才是大人吧?竟然被十四岁的孩子叮嘱不许来,直接颠倒了。不过她们心里暖暖的,也下定决心要多做一些,不能什么事都让一个孩子来扛,那样太累了。一家人就是要一起努力才能家和万事兴。
沈云萱也通过上山来锻炼身体,上辈子她三四十岁的时候,已经有很大的自由,主
动学了很多东西,骑马射箭也在其中,准头很不错的。如今没有马给她骑,但她背了沈福的弓箭,可以打猎。
没锻炼过的身体控制不好弓箭,正符合新手的样子,但慢慢她找到一些感觉,吴老太和白杏花惊呼她天赋高。
沈云萱也没否认,她以后肯定会暴露更多上辈子的本事,根本无法解释,就让大家以为她天赋高好了。她要把所有东西都捡起来,才能过更好的日子,不再做任人摆布的小老百姓。
因为这次有弓箭,沈云萱往山里面多走了一些,采到了不少药材。她对药方懂得不多,为了自保和养生倒是背下来几个,特意学过如何采药如何配药,该感谢上辈子活到老学到老的自己,否则重生在这个村子里,还真有许多事是无能为力的。
整整一个下午她们都在山里,采山丁子、山楂、野菜、药材,猎兔子,往回返的时候,沈云萱又带她们绕到河边捉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