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沈忠见他不愿再提起沈云萱,自以为终于可以对沈云萱下手了,就想了这么个下作的法子。唯一没
想到的就是被小乞丐跟踪,泄露了李家,顺藤摸瓜查出了真相。
早知道沈忠蠢到这个地步,他当初说什么都不会收。李耀升心里不禁有些埋怨老太太,真是人老事多,总妄想把控整个后宅,一看老太爷想培养他,就立马往他身边塞人,当他是什么好摆布的木偶吗?
如今闹出事来,老太太没受责罚,他却被禁足罚抄书,真是晦气!
李耀升回房就摔了一套茶具,沈云莲白着脸手脚利落地收拾。在李耀升身边越久越觉得这人喜怒无常,情绪难以捉摸,实在是难伺候。
李耀升看见沈家人就烦,“这里不用你,你不是要分家?赶紧回去把这事处理了。再闹出什么你就滚蛋!”
“是!”沈云莲大着胆子多说了两句,“奴婢谢主子不弃之恩,日后定尽心侍奉主子,绝不行差踏错。”
这个时候沈云萱也回了村子,她在里正的陪伴下召集大家,笑得很亲切,“各位叔伯婶娘,托咱们青山村的福,我在县里也算站稳了脚跟,铺子正经开起来了。
从前我们一家在村里,同大伙儿相处得很是融洽,如今有钱赚自然也要想到大伙儿。今日我回来就是想了个主意,往后我从村里收农货。
大伙儿的鸡鸭鹅、猪羊、蔬菜、鸡蛋、粮食、蘑菇木耳等等,想要卖都可以卖给我,大伙儿就不用受累去县里摆摊叫卖了。”
大家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儿,纷纷议论起来。
“这咱有多少就能卖多少啊,可劲儿种,不怕卖不出去。”
“那价儿是多少啊?是不是比自个儿卖得便宜?”
“那咋卖啊,给送到你铺子去吗?”
沈云萱说道:“我是想照顾乡亲,价格自然和大伙儿去县里卖的价一样。咱村有多少收多少,但得是咱自己的啊,谁要是从别处低价收了再转手卖给我,可就不厚道了,一经发现永不再收。
至于农货每日清晨交给翠儿他们就成,他们会给你们直接结算清楚,把农货带去铺子里。”
里正扬声给大家解释了一句,“也就是说,大伙儿可以放开了养鸡鸭鹅了!沈姑娘有多少收多少,这是帮咱们村致富呢,大伙儿别错过这个好机会,也要记得沈姑娘的好啊!”
里正这么说,信服力猛然提升,大家这才意识到,沈云萱是真的来帮他们致富了。擅长养鸡鸭的尤其高兴,这不就可以养一院子了?养大就能卖,鸡蛋鸭蛋还能卖,这不比光种地强多了吗?
只是这样沈云萱会不会很吃亏?她的铺子能接下这么多农货吗?不会要几次就不要了吧?那大伙儿多养的鸡鸭不就砸手里了?
沈云萱说:“空口无凭,肯定是要签契书的。我和里正签就成,只收咱们村的农货。”
这就没风险了,大家高兴起来,大赞沈云萱人好心好,一定能发大财。
沈云萱也乐意和大家多聊县里的事,之后在大家的见证下与里正签了契书,特意写明不收沈家人的东西。其他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沈家人把人逼到过继,还打上门抢东西,换谁也不可能当没事啊。
接着沈云萱在里正的陪同下,收了一波农货。因为大伙儿平日里存的不多,只用一辆牛车就装下了,沈云萱便同大家道别,带翠儿和牛车回了县城。
路上她看见沈云莲快步往村里走,两人视线交汇,谁也没有说话。
沈云莲回村后,见村里人都喜气洋洋的,打听清楚怎么回事之后,不由感叹沈云萱的日子真是好起来了。不但有县太爷帮着出头,把李家折腾了一晚,还能以一己之力照拂整个村子。
她如今生不出半点嫉妒心,她们已然差距太远太远,有时候想到那曾是她的堂妹,都感觉是一种离奇的记忆,恍若隔世。
沈云莲叹口气,回家把沈忠偷盗被抓的事说了。此时沈忠被李家赶出来,也不必再叫那下人名了,可以恢复本名沈家耀。只可惜,被扔进衙门的沈家耀再也不是沈家的荣耀。
沈老头眼前一黑就厥过去了,沈栋则怒吼,“家耀不可能偷东西,他还要考科举,他不会自毁前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沈云莲没有说出真相,一口咬定罪证确凿,要求沈家分家,“不是我薄情寡义,若我不这么做,李家连我都要赶出来,那咱们家才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只要我还在李家,将来就还有机会照拂咱们一家子。”
沈财和刘氏自然没意见,立即就开始说大房二房要怎么分。
周氏哭闹着要往外走,“我不分!我要去找家耀问清楚,他肯定是冤枉的!我的家耀,我的儿啊,你的命好苦啊……”
沈云莲疾言厉色:“李家打了他十几个板子,因念着奶奶的情分才饶他一命,你们若再闹下去,李家只需同牢头打个招呼,他必定没命!”
沈云莲在李家这么久,又是带着两个小丫鬟的大丫鬟,这一番还真有几分气势,把沈家人都给吓住了。
刘氏忙道:“你可别给家里惹祸了,害了你儿子也害了我们。不成,立马分家,之后你们爱咋作咋作。”
二房夫妻还要反对,沈财却展现出了曾经身为长子的威严,扭着沈栋就去找里正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