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战神干不动了[快穿](65)
“......”
以此类推,时林刚刚走那么快,是因为自己提到了钱?
自己胡乱猜测不是米欢的作风。
他仰头,握紧时林悬在半空手腕。
“对不起。”
道歉过于突兀,以至于另一位当事人未明白,全凭意识反问米欢:“又说什么傻话。”
这次,时林不给米欢反驳机会,强硬拉过他手,拧开碘伏盖子均匀喷洒到那块伤处。
眼下没有棉签,时林用掌根轻轻搓开,碘伏受到他体温的影响,也没刚接触的冰凉,逐渐暖化成片,再是细微消毒刺痛。
他垂着视线。
与其说不敢看米欢的伤口,更像是时林一种逃避。
再怎么说,对方自幼便是娇生惯养的小先生,哪怕因为个别原因米家现在就剩他,也好过跟自己挤在不到八十平方的城中村里过日子。
“......”
后知后觉意识到近期的所作所为,时林脸上腾起难以形容的烧灼感,一半为他厚颜无耻感到压抑,另外的部分是心疼米欢至今所有的遭遇。
“小公主”就应该放在童话故事里。
强迫他跟平民百姓生活,对他来说何尝不是酷刑。
时林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缓。
他几乎压不住翻涌情绪,险些在米欢眼前掉泪。
究其所有,时林也不过是个念高三还得去打工,负担起两个人生活费的十八岁男生,更何况暗处还有个随时都成为炸弹导火索的爹。
他是后悔吗?
不是。
时林在为无法为米欢提供原有的物质条件而感到无比羞愧,这份压抑在听到米欢小心翼翼询问他,换校服需不需要钱,如果是免费的才敢去申请后,就如同兜不住冰川的保鲜膜,刺啦一声戳破时林岌岌可危的自尊。
“时林。”
他的小公主唤他。
但他并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与之相反的,而是个除去成绩外一无是处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
平生第一次,时林不愿响应这声呼唤,他始终别开视线,沉默着帮米欢处理好伤口,再用干净手帕轻轻包住。
昨晚这些,两人间陷入沉默。
虽然冷暴力可耻、下贱,刨除这办法,时林想不到更好的借口。
“你理理我。”
衣角被那只细长手指拽住,染有隐隐撒娇,细微拉扯感让时林的心脏更为割裂,他贪婪着呼吸周围被米欢气息浸染透空气,又用理智拉住自己衣服,轻轻夺回那小块布料的使用权。
按道理,时林应该讲出拒绝的话。
等他看见米欢穿的是自己帮他买好的鞋,试了三四双才找到合适柔软的袜子,衣服染带与他相同气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时林”这两个无形字眼。
他又舍不得。
他怎么能舍得。
普通人好不容易占据了月亮,满心欢喜地喜欢都来不及,要是让他在最开心时交出去,放回到天上,再次变回大家的月亮......时林满身心的抗拒。
可能是他表情太纠结,忘记掩饰。
紧接,眼前视线一黯。
柔软稍触即离。
“我说啦,你我,坏阿林。”
嗓音依旧娇嗔,带着几分无伤大雅的埋怨,他的手被另一温热掌心包裹,来不及回味对方嘴唇柔软,看清面前人眼睛里的水汽、羞涩、担心混杂一起,时林无法避免联想到某些旖旎画面。
纵使他未明说。
即便他们在外面。
显然,他的小公主觉察到了。
原本紧抿的唇略松,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无可厚非的后退半步,满脸写满不解纠结。
——被讨厌了吧。
就算再怎么竭力克制,时林毕竟也是个男人。
——这种随时发生变化的模样,哪还有半点人形。
——倒不如说个尚且还存在些理智的野兽。
时林对自己的定位还蛮清晰。
他速度缓慢、坚定地抽回被对方握住的衣服,再次将米欢书包挂回肩头。
也不知今晚是不是两人最后一次再走这条路,他未搀扶米欢向前,而刻意放慢了步速,配合对方开始无力的脚缓缓挪。
好长时间未起风了。
空气再次变得湿热与烦闷。
晚上打工已经迟到,今晚估计也去不成,搞不好这份工作也打了水漂。如果小公主住回他的城堡,剩下的钱还能勉强撑到放寒假时,也仅仅是餐食费。
甘心吗?
不甘心。
时林细细品尝过清晨花露香甜,难以忍受假花所带来的刺鼻芬芳剂。即便花朵不懂人类的怜惜,从未给时林相对回应,可时林仅仅欣赏、亲吻,便已经得到最大限度满足。
“那我们为什么不快点回家?”
话音突兀,时林愣神。
他低头,试图寻得这句话背后意思,忽然发觉米欢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张张口,时林半晌没说一句话。
“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压力,对不起,时林。”米欢认认真真道歉,他抬头,才能看清对方被湿漉睫毛遮盖住的眼睛。时林的成熟与静默,让米欢险些忘记对方不过是个高三学生,就初见社会皮毛,却硬生生装成无比成熟的男人,还要负担他这个小拖油瓶......
米欢心直口快,压住因消毒伤口而引起的痛:“现在让我养你好不好?”
“……?”
“等毕业,读完大学,剩下的几十年里,你挣多少钱我花多少。”
话说到一半,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像在为自己的蛮不讲理找借口,肉嘟嘟的唇肉抿成条细线:“就当是念完高中到大学的报酬,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