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宠婢(50)
李肃示意训马的小倌上前,牵出那匹马王,“这匹正是万中无一的马王!”
众人只见那匹马儿虽也健壮却有些身量轻小,都有些不信。
东厂太监头子王志冷哼一声,“咱家见过的马儿可不少,比之优秀的更是不计其数,吴王别是看花了眼,指鹿为马骗咱们罢!”
众人一齐唏嘘了起来。
李肃扫扫衣角,不慌不忙,“三哥所指之马,虽身量阔又穿金戴银气宇轩昂,可腹内空空少智缺慧,本王的马王虽身量不及,却有着西域汗血宝马的纯正血统,万马归一,无有不服!”
说完,那小倌一声令下,果真那匹汗血宝马只一嘶鸣,个个马儿皆伏低头颅。
李桢适才的闲适皆烟消云散,眉眼骤然聚出杀意。
李肃岂是好心送他马儿,不过是借送马之名来取笑他!
他虽年长又钱财充沛,却是个“腹内空空少智缺慧”的,而他虽为老五,却有着尊贵的母家出身,血统纯正,他才是众望所归,是“马王”!
既说马,也说人。
他竟敢在自己的生日宴上这般地羞辱自己!
“来人!上酒!”
待那三杯酒上了,李桢毫不犹豫一饮而尽!喝得太快些,洒出不少在自己金缕绣制的衣襟上他也不在乎。
“本王罚酒已喝,五弟这马儿,可是赠予本王了?”
李肃一笑,“那是自然。”
他折辱三皇子的目的已然达成。
“好!既然这些马儿已是本王的东西,那便归本王支配。”他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向地一掷,杯盏破碎得到处都是,吓得众人如蚁噤了声。
“来人,将那马王给本王刨肝挖肺、活剥了去!肉嘛,就炖熟了,端上来,咱们个个都尝尝马王的味道!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冷眼里,那匹马王,终难逃一死,剥皮拆骨炖了肉,下了酒。
第三十九章 误入春光
朱檀偶车轻驰,四马并驱,稳若泰山。
车厢四角,帷幔低垂,轻纱舞动。
车内座椅背有云龙之屏,琉璃镶边,轮牙、车辐皆工匠所制鎏金为饰,璀璨夺目。
挡板与栏杆之上,龙凤刺绣跃然呈现,栩栩如生。
京城即便是五岁的孩童也知此车定为不凡,非皇亲贵胄不可近之,皆绕道而行。
偶车之中,唯沈卿司与毌丘无章二人。
“此次筵席,侯爷可觉出什么?”
毌丘无章乃是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本为东后县江边一老耄,素有“隐世诸葛”一称,此间无数能人去顾茅庐,他却推之不见。
本以为他此生难遇良主,终在他六十岁那年,等来了沈卿司。
沈卿司奉给毌丘无章一杯香茗,“庆王雕心雁爪,行事手段果决不逆。吴王迂回曲折,擅以事物巧得人心。”
毌丘无章取之香茗,扶髯一笑,“侯爷所见,乃老朽所见。不知侯爷看来,又是哪个可堪大任?”
“先生此前让本侯韬光养晦,勿要掺入太子之争,今日怎问本侯这般?”
“若非太白,反累其中。今日筵席,老朽见此二人之争已势如水火,朝堂情势已然明了,那些自保的三者如不为一二,早晚将会被狼虎所吞。”
毌丘无章将一杯香茗奉给沈卿司,“侯爷,是时候了。”
沈卿司接过香茗,二人相视而笑。
撩动车帐,虽有寒风入内,亦有月色朗朗入偶车。
同样一番月色,却让她痴痴入迷。
晚间沈卿司倒是没让自己服侍,她听着门后的众人忙前忙后的伺候,又听见水声碰撞的泠泠之音,知道他是沐浴过了。
她却什么都不想动,只懒懒的撑着自己的下颌,坐在窗下的榻上,看那一轮自在的月。
那一轮月,想残便残,愿圆便圆。
高高悬在空中,谁也困不住。
隔壁一扇之门的,终于算是没了动静,她也看得累了。
转身回了床榻上,轻轻躺下。
心中只记挂着那一轮晕月,浅浅入了眠。
呼吸渐渐绵长,却忽然有人将自己的小门推开,她疲累地睁开双眼。
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觉身子悬空,落进一个暗香涌动的怀抱。
“沈卿司,你怎么还不睡?”
她的嗓音带着才刚睡醒的慵懒的暗哑,犹如他在榻间折腾久了的时候,她实在难耐的推他胸膛问他,“沈卿司,你怎么还不结束?”
他像是捞起一朵天边的元朵,将他困进自己的榻间。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那般粗鲁无意。
又顾着她受伤的地方。
轻柔的不像话。
她在他怀里,吟出世上最动听的呢喃。
最忘情的时候,她双手插进他濡湿的发间,咬不住的红唇,逃出一串串要他命的低吟浅唱。
情浓一层。
他仍不罢休。
她迷蒙的双眼已然要睁不开,哑着喉咙敲着他的胸膛,“沈卿司,我再受不得了...”
他最爱她在榻间喊他的名字。
大母兄妹叫他褚修,同僚上人称他沈候,她在往常只叫自己侯爷。
偏偏在床榻极为亲密又失了神志的时候,她会连名带姓的逾越,叫自己沈卿司。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缠绵缱绻的好听。
他喜欢她这样隐秘的逾越。
只她一叫,他便又有些难耐不可自控。
怎么愿意就此放过她?
他只稍微。
霍动间,她的脚挑开重重帷幥,明亮的光洒了进来。
“不——”
她忽然似乎重回理智,双手遮住自己水蒙失神的眼。
他却大手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