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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宠婢(49)

作者: 青梅如豆 阅读记录

“你这是质疑本侯的决策?”

霍刀心头一颤,“臣、不敢。”

沈卿司将眼前人略过一眼,“霍刀,言多必失的道理不用本侯教你...只管办事,慎言。”

直至沈卿司走了,霍刀喉头那股气都未敢散出。

他本是东山村落的一个乡野孩子,二十年前,当地的地头蛇王振觊觎母亲容貌,谋害之念燃于心。

那王振以同乡劝酒之名,酒桌之上,父亲、大父、大母饮了毒酒当场吐血罹难。而母亲拼死挣扎,虽识破诡计,将他从虎口中救出,可自己也被王振生生侮辱失了清白!

他亲眼见着母亲,悲戚无门、痛悔难及!

纵身,跳了万丈悬崖。

天聋地哑,孤苦无依,他几欲自绝!

流离之际,幸得沈父路见不平,将他救下,又授以武艺。

他舍了原名霍安平,自取霍刀。

双亲皆枉死他人之手,他又有何脸面谈“安平”?

四年后,霍刀十二岁。

那一日,乌云压月。

他一人一刀,重回东山。

于艳花楼台,取王振首级悬于父母坟前,以祭枉死的亲人,血海深仇终得报。

而后,他回到恩家沈府,与铁林一起陪伴大爷沈卿司长大,又与侯爷外放四处征战。

对沈卿司,他深知他的野心与狠心,对之亦上亦兄,心中又敬又惧。

沈家对自己,有恩。

他早已决定,要将自己的身家都奉给沈家,以报沈父之恩。

所以见侯爷行事有所欠缺,他才敢冒死谏之一二。

可方才侯爷的话让他醍醐灌顶,某些方面,他确实有些逾矩了。

霍刀努力将那些逾矩的,全部都甩出脑海。

擎头思绪良久,让冷风吹走那些虚妄好在尚未生根的热思。

一方寂落里,庆王却人声鼎沸、济济一堂。

无数马车的金银珠宝、美女绫罗,海水般的涌入庆王李桢的府邸。

府宴上,众人欢饮不休。

“今日诸位皆是本王的亲朋近臣,务必尽兴而归!”庆王李桢高声道,“尤是五弟,往日见你滴酒不沾,想必是府中弟妹管束甚严,今日本王为你解禁,可尽情畅饮!”

庆王李桢高坐堂上华贵无双,眼神锐利,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响应,欢笑声此起彼伏。

五皇子晋王朱肃面上一冷,“三哥可知我素来不饮酒,闷葫芦一个,何必强人所难呢?何止三哥,连父皇皆知如此亦不曾推我酒喝。”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庆王李桢也收了笑容,目光深邃。

此时澧朝皇帝奄奄一息,偏太子之位悬空未定,皇帝子嗣稀薄,前些年又夭了四个,如今皇子只余三皇子庆王李桢,五皇子吴王李肃,还有两个未封王的八皇子李袆与九皇子李辛。

八皇子李袆是个在民间半路回来的明珠,九皇子李辛生母不过是个司乐坊的乐人,都是不能指望的。

此时能争太子之位,便只有三皇子与五皇子。

三皇子府中富庶又有精兵在手,五皇子母家显贵向来贤名在外,一时朝廷分为两派分庭抗礼,和谁人都不站的第三派。

沈卿司便是谁都不曾表示支持的第三派,也成了两人拉拢的重要人物。

“今日是三哥生辰,我做弟弟的,可有不给哥哥敬酒的道理...”李袆穿一身华服装,飞眉入鬓、清贵端方。

只是话还未完,庆三皇子李桢眼底是止不住的嫌恶摆手道,“你先坐下。”

李袆虽为一个皇子,可众人面前被三皇子这般拂了脸面,也不敢有怨言,只红着脸悻悻坐下,周围有无数瞧不上的眼光,掠过他的头顶。

“烈酒入肠只余辛辣,怎可比得本王所赠三哥的遗世宝马?”五皇子李肃一身锦衣玉带,目似朗星。

才说完,屋外响起马儿嗒嗒之音,三皇子李桢也来了兴趣,他向来是最爱收集宝马,“好啊好!五弟定然出手就是不凡!且都与本王同去瞧瞧五弟的大礼!”

一行人起身浩荡而去。

见那院中骏马矗立,毛色光亮、马身宽阔,个个皆是极为上等的宝马,竟有十几匹之多。

其中一匹身披金鳞、骨架很大,马头一点飞红,十分出俏。

李桢喜笑颜开,“来人,将这些马儿全都收入本王马厩中...”

“三哥且慢...”

李桢望向五皇子李肃,冷笑道,“五弟可是舍不得了?若舍不得,便牵回家去好生看管,勿要来这儿演上一场不上台面的出尔反尔。”

李肃一笑,“三哥说笑了,本就是宝马赠英雄,既送了三哥,又岂有再带回去的道理?弟弟只是有一惑,还待三哥解之。”

“五弟向来自诩智慧,还有求教别人的时候?你且说来听听,便是本王不解的,本王座下这百十门客与一干臣子,也定能为你解惑!”

李肃转身指向那些马儿朗声,“人中有皇,马中成王。西域传说,马王只一轻轻低吼,便万马听从。这十八匹马儿中就有一匹马王,三哥不妨猜一猜,是哪一匹?三哥若猜对,弟弟更有鲤湖百年东珠相送,三哥若猜错了,便只自罚三杯!”

李桢自诩对马儿颇有心得,细细瞧过去,虽每一匹皆为世上难得之骏马,可看下来,仍是那匹身披金甲的马儿最为威仪出挑。

李桢蔑李肃一眼,自信地提起手指,“这有何难?定是此匹!”

众人见那手指的马儿的确十分出挑,皆点头称是。

“恐怕三哥的三杯酒,是躲不开的了。”

李桢眉头一皱,“你是说,本王猜错了?那你倒是说说,不为此匹,哪一匹是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