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渣了揣崽夫君(86)
这番高家要陷害白元莺,武子瑜自然是知道的。他当堂认罪,一力承当,却揭开了高家的遮羞布。
只是这次,谁都推脱不了的。因为高家一己私利,平州战败,荣山南也保不得他。
荣山南低喝一声:"猎风!"
骏马应声扬蹄,一跃超过魏云平等人,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归心似箭朝家中奔去。
傅意怜在家中并没有惊慌,被软禁的委屈只凝滞了片刻,她便又从容地收拾起荣山南的衣物来。
前世种种险境,阿南都会救她出来的,何况,他一定不会怀疑她的。
只是到了月上中天,也难以入睡。唯一难熬的是,阿南明明已经回程,就在离此不远的校场。她却见不到,摸不着,心里直翻腾。
到了四更天,院外忽然嘈杂起来,脚步声却渐渐远去了。傅意怜悄声披衣下床,就听门庭间隐有人声一转出室,果见男人回身闭院,手里还拿着数枝嫩黄腊梅。
“郎君!”
傅意怜匆匆两步迎来,一头撞进男人还散着寒气的身子,含幽似怨道:“你可算回来了。”
荣山南忙将腊梅放到一旁,回身将娇娘抱在怀中。“委屈你了。”带着冷香的手指抚过女孩散乱鬓发,男人温声问:“在等我?”
傅意怜应了,微一抬头,便见他泛白唇瓣,眼底也有些黑青。
“郎君累了?”
“还好。”
他说还好,已是有些撑不住了。傅意怜心里一疼,忙拉他上榻。
娇娘身子温软馨香,荣山南只抱了一下便舍不得放手,只觉满身疲倦都散了。
男人蹭了蹭她柔软发顶:“我满身风尘,还没梳洗,我怕弄脏。”
傅意怜便翻出一件棉袍要他换了:“郎君歇歇,什么都不许说了。”
荣山南有些诧异:“你不问?”
傅意怜抱住他浑圆肚腹:“我都知晓,郎君不会伤我。你应承过我的。”
她眼巴巴瞧着他,荣山南不再坚持,随着她躺下,他的确是累极了。
不过一夜休整,第二日还有许多事要办。
昨日议事厅之事,早已传开。傅意怜正在宋先生处抓药,没想到白元莺也会来。人如清明,黄莺般的嗓音柔声道:“怜妹子。”
随即递过来一张药房,傅意怜低头一看:“是治鞭伤的?”
元莺轻轻点头,无心多谈,比以往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傅意怜熟练取过药,元莺道过谢便匆匆出门。
傅意怜瞧着,对她戒心大减。从前只道武子瑜花拳绣腿,却不料,内心坚如磐石。
邹云珂见是白元莺来取药,走到柜台后往外看了一眼。
“云姨,刚那方子有刑堂的印记。”
“嗯。”薛千琴一边作记,一边教她,“刑堂有方子来,不用过手。给了药记好便成。”
药量不少,恐怕受了重刑,邹云珂低低一叹。
另一头,荣山南还需处理岑时的事情。听杏儿和吴嫂的禀报,他脸上逐渐浮现笑意。“亏你们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二爷别笑话我们,咱们都是些没见识的山野村妇,也只能想出这种笨办法。”
那晚的那些小喽啰都是尘一安排的,为的就是要试出岑时的真功夫来。
他是北厥的王子不假,却与平州之事没有关联。
荣山南道:“他不偏不倚正好晕倒在怜怜门口,可见也是有人给他递了消息的。”
韩毅问道:“二哥,要不要去查查?”
荣山南道:“他既来此,必然有求于我们,不若先见见他。”
不过片刻,岑时便被带了来。
只是他所求,并非一城一池,而是,一味药。
那药并不罕见,只是与最近的少女失踪一案相关。很久没有说话的白元觉突然开口:“二哥,让我去吧。就当是借这件事了却一桩旧事。”
荣山南略一沉吟,知道他心中所想。
杏儿有些不太放心:“二爷可知道,岑时说的法子是要女装的?”
荣山南道:“我倒好奇,老四扮成个姑娘家是什么模样呢。这事我得跟你二嫂说一声,毕竟另外的主角曾是她的婢女。”
二人伏在房顶上看到那些蒙着的马车悄声而过,入夜已是宵禁,马车不能出城,这马车是要到哪里去呢?
微风拂起,里面竟是捆绑着的几个少女,已然昏昏入睡。那般背剪着的姿势定然睡不深沉,而脸上尚残留着惊慌之色,显然是被人打晕或药晕的。
*
元莺身量的衣服,白元觉都穿不上,杏儿自告奋勇把衣服拿回去给他改成合适的尺寸,只是等他穿了出来,魏云平等人的脸上都如同吃了十斤大蒜般发臭,说道:“我要是那采花贼,若是抢到这样的姑娘,我宁愿去吃十年牢饭。”
韩毅说道:“我忽然不想娶媳妇儿了。”
元莺多日不见人了,傅意怜和杏儿把老四按坐在凳子上,道:“我来给你补补妆。”
老四好生别扭,见二哥在一旁,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道:“这只是引蛇出洞而已,不让他看见正脸不就好了。”
傅意怜道:“那可不行,怎么能让你就这样出去?”
在给他上妆时,傅意怜忽然想起自己成亲时,满载着祝福由侍奉的吴嫂子等人给她添妆。淡眉修目,她平日只梳淡妆,倒有很久没有画过这般的浓妆了,不觉有些潸然。荣山南注意到她的速度慢了下来,便问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