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渣了揣崽夫君(97)
荣山南苦笑道:“阿伯,当年,是我高攀了的。”
阿伯却不以为然:“诶,傻孩子,你如今身居高位,呼风唤雨,要什么女人找不着。”
荣山南还要再说什么,长老一抬手:“今天先不说了,你养好身子要紧。”
见他们出来,傅意怜躲开了。
她认识的元莺,有自己的骄傲,这个提议大概也是长辈们乱点鸳鸯谱。不过,如果他们执意如此呢。荣山南不能失去族中势力,为了他的事业,她傅意怜一个汉人是不是反倒成了阻碍呢。
前世也有不少人跟她说过,荣山南能有今日成就,足见他是一个很会抓住机会的人。那时思康怎么偏偏就被她给救下了,这未尝不是荣山南接近傅家的一种手段。
后来,荣山南又借机接近了裴都督,再看都督今日下场——
可她知道,阿南不是那般唯利是图的小人,不然,他就不会为了和她的孩子而殒命。
只是前世她从不知道,原来阿南身边也有很多人是这般劝他的。
那么,前世她信了那些话,阿南又会不会被这些话左右呢。
他可以去娶从前高不可攀的女子,便是皇帝的公主,如今的他,也有谈判的筹码……
她心绪乱得很。几次徘徊在帐前,看见凌日峰上的人在,都没有进去。
毕竟,他们同根同源,比她近多了。
从前,阿南与元莺的往事她不曾参与,而阿南与她的过往却要与元莺一同分享。
就连这个孩子,本是独属于她和阿南的,也要管别人叫阿娘。阿南为她吃的那些苦,似乎也都不只有她一个人有资格去疼惜了。
想到这里,她心痛得发麻。她不愿人前落泪,尤其不愿在荣山南的兄弟们面前。叫他们瞧见了,越发觉得她娇气,还要叫他们的好二哥分心来哄慰她。
傅意怜快步回到帐中去了。荣山南立下的规矩,军中有亲眷随同,也不可同帐住着。
荣山南挑灯与老四几个商议要事,部署完已经亥时将尽。
白元觉主动道:“二哥早些休息。”
“老四,你叫意怜过来。”
白元觉皱眉:“不早了,二哥身子要紧。”
今天一整天傅意怜都没来过,荣山南觉得有些反常,猜测她可能顾及外人在,不好进来多待。
“我有话要跟她说。”
白元觉朝外边看了一眼:“我看二嫂那帐子已经黑了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荣山南便也只得作罢。
到了第二日,傅意怜端了药去荣山南帐中,这回就算是碰上别人,她也能有个由头进去。帐子里却没有外男,反倒是元莺在里面。
二人低声说着什么,听不真切。元莺箭伤在身,刚能下床,就来看荣山南。傅意怜望过去,她气色倒还好,只是嘴唇有些发白。元莺一只手虚虚悬在荣山南大腹上空,眼神里满是关切与仰慕。
傅意怜不禁苦笑,好一对苦命的“鸳鸯”。胸中很不畅快,只想换个地方竭力呼吸几大口。她快步回到药房,一低头,手里还端着荣山南的药盏。
她拼命摇了摇头,那是他的男人,该回避的是别人,她凭什么要悄无声息离开。再说再迟一会儿怕药凉了,没什么比阿南身子重要。
傅意怜整理好心绪,起码不能一开始就落于下风。
她一路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跟平时一样,想了很多应对的话。到了帐篷里,元莺却已经走了。
也没旁的人在,只有荣山南一个人躺在床上,门帘掀开一角,冷冽的风马上灌了进来,男人的身形看着倒有些落寞。
看见她,荣山南牵起一抹笑,坐起身子。
“阿南,把药喝了吧。”
她刚要把枕头垫在他身后,男人已经大手端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傅意怜有些失落地收回手:“欸,小心烫。你也不问问是什么药。”
“不烫了,没事。”
“什么时候醒的?”傅意怜尽量显得随意。
“刚醒没一会儿。”
傅意怜没再说话,他没有提及方才元莺来过。
二人之间一股无言的尴尬。沉默令人对空间内的气味更加机敏。
荣山南有些惊奇:“你喝酒了?”
傅意怜本不想叫他担心,被戳破了也只能承认:“唔,早起喝了两杯。”
“早饭吃了吗?”
傅意怜没回答。那看来就是没吃。
荣山南心里立刻就知道为什么了,大概昨日长老们的话叫她听去了。他原本就觉得奇怪,傅意怜怎会一天都不露面。不知她从哪里开始听的,有没有听全。
“怜儿,你知道了什么是吗?”
傅意怜点点头:“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动了胎气,知道长老们为什么提出那样的建议,也知道了,元莺心里是有过你的。”她终于把前世的机由借此说了出来。
荣山南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元莺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元觉又与我是拜把子兄弟。可你是我孩子的娘亲,我,我自然着紧你。”
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元莺呢。
“阿南,你会不会觉得,如果当时晚几年成亲就好了。”
荣山南皱眉:“何意?”
晚几年他就有了如今的成就,诚如长老们所言,想要什么女人没有。现在有她这个发妻挡道,又有了孩子的羁绊,许多事他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