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皇X猎宦(147)
忍着那股痒意,他歪了歪脑袋,乌发顺着眼角从肩头滑下,眼里漫起一丝湿红,带着黏腻的呢喃轻声问,“还气么?”
棠溪追抓着他的脚踝,松开他的脚趾,在他的脚底落下一吻。
被嘬得水亮的脚趾立刻蜷缩成一团,一粒粒指甲盖原本的粉意沁深,如成熟的榴子一般,变得嫣红剔透。
“真恨不得砍了你这只脚。”棠溪追眼里闪烁着点点异光,犹如荒坟中飘荡的影绰鬼火。
裴厌辞有种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窥视的感觉,如芒在背,汗毛尽起。
他知道棠溪追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会这样做的。
而且亲手做过很多回。
“那另一只脚呢?”裴厌辞浑不在意,把左脚也搭上,伸进了他的怀里。
棠溪追将两只脚并拢在一起,闭了闭眼睛,将一切心绪压制于深处,沉声道:“莫闹。”
“那我这个人呢,你还要吗?”
棠溪追愕然睁眼,撞进了裴厌辞含笑的眼。
是那样的温柔,澄净,矜贵。
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冷血无情的血肉之外伪装出的假象,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目光被他吸引,在他身上久久逗留。
哪怕他用尽手段,也要将人留在自己怀里。
“条件。”他冷漠地开口。
端午节那次让他知道,裴厌辞不可能受人禁锢,屈服于淫威之下。
他,顾九倾,抑或是任何人,都办不到。
从前的奴仆身份他们都没办法,现在他们更没办法。
除非他愿意为某个人而暂时停留。
明白这个事实后,他体内的血液更加沸腾了。
这才是他所追逐的野望。
裴厌辞毫不留恋地将脚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第74章 打架
“小裴儿, 你又想做甚坏事?”棠溪追干脆坐在他床边的脚踏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被拘在国子监里, 往来的都是读书读傻了的穷书生、老学究, 你还想捞甚?”
“只要是人,就有价值。何况, 不是还有你么。”裴厌辞身子酥软, 犯了闲懒, 趴在象牙簟上, 脑袋搁在黄花梨木床边, 早生贵子的藤纹嵌进白软的脸颊里, 边缘溢出颊肉, 圆圆鼓鼓的, 像软糯粘牙的白糖糕。
“怎么, 尽想着得好处,占便宜, 不打算出力?”他的脚伸出床外, 戳了戳他的胸口。
在他手伸过去想握住之前,他又将脚缩回床上。
棠溪追无奈地放下手, “事事都靠自己, 你倒是给我一个合作的机会啊。”
“今日去国子监, 我倒是有了点想法。”
“这么快?”棠溪追挑眉,这人还真不给自己片刻喘息的机会。
“不折腾,如何有功绩。”
为官既为民, 也为己,不想法子做出功绩来,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那一天。
所以前世比起那些满口中庸的庸碌之辈, 他更喜欢用汲汲营营、不断给自己赚功绩的人。他们当中无可厚非会捞一笔充实自己的钱袋子,只要还是人当官,就管不住自己的私欲,这是不可避免的。
水至清则无鱼,这事他杜绝不了。
只要适度。
至于那些太贪吃的鸡,等把他们养肥了,闲来无事的时候,宰上一两只,偶尔补一补,吓一吓,提神又醒脑。
当然,前提是他对整个朝廷拥有绝对的掌控和知情权。
白皙的食指伸出,勾着棠溪追胸前的衣襟,不拉近也不推远,就吊在那里,蠢蠢欲动。
“郑家现在看不见我的价值,不会给我任何助力的。”裴厌辞叹道。
脑海里想起郑家的态度,他蹙起眉,不由嘟囔,“郑清来就是故意的,把我丢到国子监。前几日你晓得他说甚,说这位子体面又清闲,我去那儿该好好用功,多学几个字,看几本书,不能丢了顾九倾的脸。他笑话我仆役出身,以为我学问不行,故意恶心我呢,谁要这清闲和体面了……今日没瞧见那位国子监祭酒,明日再探探消息,那些博士都不与搭话,我今儿个遇着了好多榆木脑袋……国子监两位司业,一个我,还有一个姓方的,今日瞧着也是不好相处的……”
棠溪追静静听他说着,见他眼皮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声音越来越来小,只剩下含糊在嘴里的嘟囔,直至微微翕张,均匀地呼吸着。
他满目稀罕地看着人,静夜如水,半晌都舍不得眨眼。
直到裴厌辞似觉不舒服,皱着眉头动了动脖子,感觉到些许冷意,想要蜷起身子。棠溪追手臂穿过他的脖子和膝弯,小心翼翼将他的身子放正,扯了一旁的罗裯仔细盖上。
冰凉的指尖拂过额头,轻轻将他凌乱的碎发拨到一旁。
从前防备着他,与他同榻都想借装睡的法子蒙混过去,如今会与他扯着那些闲话,发发牢骚,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沉沉睡去,是不是说明,小裴儿其实已经信赖他了?
棠溪追整颗心又酸又胀,又满足又饥/渴难耐。
欲望在胸口慢慢地膨大,鼓鼓地蠕动着。
他以为身体的欲/望在满足过后便会觉得这人也不过尔尔,但腐溃阴暗中顽强滋生出的藤蔓,在尝过了璀璨的光的味道后,只想不折手段地索取更多。
他有预感,总有一天,自己的颗心会扩张到极限,最终被欲望撑开,炸裂,污秽肆意横流,将裴厌辞彻底包裹吞噬。
到了那一天,他也会和这抹光一起沉沦,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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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厌辞睡了个饱觉,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惯例练一个时辰的功夫,净身后匆匆吃了个早饭去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