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皇X猎宦(224)
裴厌辞是有些醉意,但好歹也被官场酒气熏了一段时日,酒力见长,意识清醒的很,只是比平时更兴奋了些许。
此刻他一手指着它,一手竖起指头对着天,清了清嗓子,收了笑容,认真地发誓,“今日厚土在下,卤猪头在桌上,我裴厌辞在此立誓,以后跟九千岁棠溪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当皇帝,棠溪追就是我的御前总管。我保证,对他不离不弃,护他一世周全安康,永享太平。”
“这回你该信我了吧,怎么样,心里踏实点没。”放下手,裴厌辞笑嘻嘻道。
这张明朗纯净的笑靥沐浴在阳光下,每一寸都在闪着稀碎的金光。
棠溪追被那光芒逼得无法直视,偏开了头,眼角余光却仍忍不住追随地而去,不想错过这样的他。
好想、好想将他私藏。
“谁信你才是猪头。”他冷哼了声,到底谁保护谁,心里没点数吗。
“都要准备重新当皇帝的人了,也不晓得给人升个官。”
“你嘀咕甚呢?”裴厌辞朝他歪了歪脑袋。
“没有。”
棠溪追面容惨淡地笑了笑,像个毫无生气的纸扎人。
他会帮他坐上那个位子的。
只是有些话,听个趣儿就好了。
至少这一刻,他得到了这辈子前所未有的感动和舒畅愉悦。
这已经足够他付出下半辈子和这条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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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饭从午前吃到了傍晚,半个月未见,好似总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从朝堂政事聊到熙宇格局,从大宇开国历史聊到安京的公子美人、塞北的风光、江南的烟雨、西南的刁蛮,以及南邦小国的奇葩风俗。
直到酒楼的人开始敲门说宵禁时间快到了,不是本坊的最好快些回去,裴厌辞这才伸了个懒腰,见棠溪追重新戴好帷帽,与他一同下楼。
无疏坐在大堂桌子上,望着二楼都快睡过去了,冷不丁一个激灵,瞧见了裴厌辞站在眼前,埋怨道:“大哥,你可算下来了,我都以为你把我忘了,自个儿回去了呢。”
“走吧。”裴厌辞揉揉他的脑袋,与棠溪追点点头,错身分别。
回家的马车驶得飞快,他总觉得今日缺了点甚。
撩开帘子,他看到夜色中一盏盏檐下灯笼泛着暖黄的光在眼前疾驰而过,街上的行人和房屋都成为了一道道朦胧而扭曲的黑影,成了一个个象征,从未为他而停留过。
他的心仿佛也破了个口子,温度随着这些人和物飞快地流失,被黑暗吞噬。
到了平康坊,他撩开帘子,对无疏道:“去督主府。”
“啊?这么迟了?”
无疏只是诧异了下,还是二话不说掉头往督主府而去。
约莫不到一刻钟,裴厌辞下了马车,看到督主府外重重把守的禁军,思绪这才冷静了下来。
他在做甚?
“回去吧。”裴厌辞揉揉眉心。
无疏看着那些禁军心里也发怵,奇怪大哥今晚的态度,不敢多问,“哦”了一声,又慢慢调转马头,将马车赶回自己府上。
“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裴厌辞道。
“晓得了。娘今日找了薛府上的奶娘的活儿,毋离哥也要值班,王大哥说大寺那边有事,也不知是在做甚。”无疏絮絮叨叨道,“他们都有活儿,忙的很,我明日也得好好用功读书才成,以后可能不能时常帮大哥赶马车了。”
这些话裴厌辞往日还会应和两声,但今日怎么都提不起劲儿来,直接吩咐下人备好热水,打发他们下去休息。
打开门,屋内昏暗,锐利的目光还是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熟悉的身影。
他的心突然充盈起来。
棠溪追慢慢从夜色深处走出,门外檐廊下昏黄的灯光从敞开的门透进了一方斜影,两头的终点连接着他们。
他缓慢踱步走近,那张夺魂摄魄的脸庞从黑暗中蛰伏而出,直至身影悉数落进裴厌辞的眼。
裴厌辞的心反而跳得越发迅速起来。
抓着门框边缘的手攥得更紧。
枯白的手绕过他身侧,不容拒绝地将身后的门缓缓掩上。
屋内只余白纱糊就的窗子透进暧昧的浅黄,勾勒出一道危险的轮廓。
从始至终,幽渊似的漆瞳都未曾离开眼前的人。
两扇门还差几指宽的缝隙时,棠溪追已经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人。
随着门彻底合上,将最后一丝稍亮的光源挡在门外,裴厌辞后背抵在了门板上,被迫仰头,艰难而热切地回应着他的吻。
原来他和棠溪追有一样的想法。
他想去督主府,想要找他。
棠溪追原来和他也有一样的想法。
于是,他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一声裂帛从胸前传来,往日令人恼烦的噪音此刻变成了助兴,一条舌头从他的唇舔沿着下巴,脖颈沿路舔舐着,温热地含着他的喉结,细细吸/允。
裴厌辞难耐地上下滚动了下,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轻哼。
“棠溪……”
更加疯狂的吻落在他的喉结,后颈,一路舐过圆润温软的肩头,啃啮着他脆弱细直的锁骨,在细薄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暧昧的绯红。
这是独属于他的人。
裴厌辞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再睁眼时,眸子湿漉漉地看着他,眼尾下垂,眼里的光细碎成一片,委屈地哭红了眼。
这怎么能不让人为之疯狂。
肌分明的手臂一捞,他被横抱着放到榻上。
棠溪追柔顺的乌发只在脑后低低挽了个发髻,用一根双枝梅花簪固定,上身衣襟纷乱敞开个口子,下身的黑色纱裙敞开,腰间姑娘爱挂的环佩叮当,随着裙摆张开也落在裴厌辞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