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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131)

这会儿他就算拿出和离书,喻君酌也绝不会签的。

“嗯,舅舅知道了。”祁掌柜笑了笑。

“那我走了。”喻君酌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良久才转身离开。

祁掌柜看着外甥的背影,直到半晌才收回视线。

“老爷在难受?”祁夫人问他。

“也不至于难受,我好像也想开了。”祁掌柜叹了口气:“他若是能娶妻生子自然是好,可淮王待他好,在人前也从不遮掩,两人除了不能有后,旁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祁夫人说:“光是待他好这一条,便够了。”

“嗯。”祁掌柜无奈一笑,看上去彻底放下了这桩心事。

反正淮王的和离书就在他手里,将来对方若是变了心,他依旧可以拿出来,不怕自家外甥没有后路。

启程回京的日子,定在十月二十八。

临行前几日,喻君酌才知道此番回京要带着两个质子同行。

上官靖应该是得到了消息,特意请求来了一趟将军府,见了喻君酌一面。

“王妃殿下,你回京城,还会回来吗?”上官靖磕磕巴巴问他。

“当然,淮郡是王爷的封地,而且我舅舅一家和商会都在这里。”喻君酌说:“相比京城,他确实也更喜欢淮郡。”

“王妃殿下,能不能求你,让我留在淮郡。”

“不想去京城?”喻君酌问。

“那里太远,我没有认识的人,如果留在淮郡,以后王妃殿下,可以庇护我。”上官靖倒是很直率,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留在淮郡的意图。

喻君酌很解少年的处境,一个敌国质子本就身份特殊,若是无人庇护,到了京城只怕举足为艰。就像他当初在武训营时一样,哪怕竭尽全力反抗,得到的也只是变本加厉的欺凌。

“王妃殿下,求你。”

“让你去京城是陛下的意思,我做不了主。”喻君酌说:“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王爷。”

“多谢!”上官靖说罢便要朝他磕头。

喻君酌伸手将人扶起,忍不住叹了口气。

尽管知道此事很难有转圜的余地,他还是去问了周远洄一句。

“你觉得呢?”周远洄反问他。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才十二、三岁就被送来当质子。若淮郡是安全的,那质子放到淮郡和京城是不是也没区别?东洲人应该没办法闯进来把人抢走吧?”喻君酌问。

周远洄循着声音“看向”喻君酌,眸底幽深冷冽:“把他留在淮郡,将来你就可以庇护他,是这样吗?”

“我知道王爷不喜欢东洲人,我也不喜欢他们,要不是他们你也不会这样。但上官靖是被东洲抛弃的弃子,何况他还替咱们找回了医书。”

“此事没得商量。”周远洄道。

“是。”喻君酌没再坚持,转身出去了。

周远洄沉着脸看上去很不高兴,一旁的刘管家见状忙打圆场。

“王妃自幼被永兴侯赶出侯府,想来是看到东洲这五殿下想到了自己,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刘管家说:“王妃心软,这王爷是知道的。”

“本王自然知道。”

“也不怪那五殿下求到王妃面前,这淮郡谁人不知王爷待王妃的好?”刘管家又道:“从前三殿下在淮郡时,也喜欢整日跟在王妃后头,还有祁家那位表公子……王妃性子好,不免谁见了都愿意相处。”

他这话倒是不假。

别说是上官靖和成郡王,就连大营里的人,也各个都喜欢喻君酌。旁人不说,谭砚邦有事没事就喜欢替王妃说话,生怕对方在周远洄这里落了半句不是。

“喻君酌待谁都好,自然谁都喜欢他。”周远洄觉得这样挺好,至少不必担心自己有个万一,王妃无人照拂。但一想到喻君酌待自己的好,也不过是这无数的好中的一份,他心里便有些酸溜溜的。

上官靖一直在院中候着,没有离开。

他从驿馆出来一次,要费许多周折,还会有人看管着,并不自如。

“王妃殿下。”上官靖看到喻君酌便迎了上去。

“此事是京中的旨意,王爷也没办法。”喻君酌说。

上官靖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但还是依着礼数朝喻君酌一揖,这才告辞。

临出发的前一日,祁掌柜找人传了话,说是新商会的第一艘船正式命名,让喻君酌过去一趟。

毕竟喻君酌和祁丰才是新商会挂名的东家,祁丰一直在外头没回来,喻君酌又要去京城许久,此番若不正式走个流程,后头的许多事情不好推进。

这日,喻君酌带着周远洄和周榕一起去了船厂。

那艘船其实还没有正式做完,只是有了个大概的样子,但今日就是图个彩头,也没那么多讲究。

“君酌,过来,把这红绸子扯下来。”祁掌柜朝喻君酌道。

喻君酌依言走过去,将盖在船头的红绸子扯下来,与此同时有人点燃了一挂鞭炮。

在鞭炮声的噼里啪啦中,喻君酌走到了周远洄身边。男人怀里抱着周榕,小家伙正缩着脖子捂着耳朵。

那一刻喻君酌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过去总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人之一,一出世就没了娘亲,父兄又是那般。

但如今,他有了舅舅这一家血脉相连的亲人,有了可以谋生的商会,还有眼前这一大一小父子俩。

“可惜船还不能下水,舅舅说等过了年回来,就能试航了。”喻君酌问道:“想不想上去看看?这艘船是舅舅特意让人做了送给我的,既不是渔船,也不是货船,更不是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