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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64)

虽说淮郡不像京城那么热,但喻君酌奔波一日也出了汗,正觉得难受呢。

热水送进来以后,周远洄便去了外头。

喻君酌简单洗了个澡,换上了衣服,身上终于舒坦了些。只是……身上穿着周远洄的贴身衣物,令他有些不大自在。

“水放着吧,你搬不动。”周远洄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哦。”喻君酌果断放弃,问道:“王爷平日在营中,也有人伺候洗漱吗?”

“岛上有好几处活泉,洗澡很方便。”

“王爷怎么不早说?”喻君酌在营中还要让人伺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那地方,你还是不去的好。”

“为什么?”喻君酌不解。

周远洄深吸了口气,像是在极力保持着耐心。

“营中可不像府里,儿郎们洗澡都是扎堆。”

“哦。”喻君酌顿时有些尴尬,他很难想象一帮儿郎赤.身在一处沐浴时的场景。真让他去了,只怕他连脱.衣服都不好意思。

帐外的周远洄没再说话。

喻君酌一开始还有些忐忑,后来实在抵不住困意,便迷迷糊糊睡了。

待帐内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周远洄才脱下轻甲挂在了衣架上。榻上的少年盖着薄毯睡得很沉,哪怕在黑暗中,周远洄也能在心中勾勒出对方那张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颈间的伤疤,那位置不偏不倚,刚好能被轻甲的领口遮住,换了寻常的武服,便会露出一半。

这道伤当时只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后来命是保住了,却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疤。

行伍之人,只要上过战场,多半都会留下点伤疤,这并不稀奇。周远洄清楚的记着,他颈上的伤留下后第一次回京,把周榕吓哭了。小孩子不懂掩饰情绪,看到那伤疤还以为父王要死了,又伤心又难过。

大一点的人知道控制情绪,但见到第一眼时的神情却很难作伪。只因那道伤在他颈间,很难藏得住,任何人只要和他面对面,一眼便能看到。

周远洄从人们眼中看到过各种目光,惊讶的,心疼的,害怕的……

他并不在乎这些,也从不会因那些目光而产生任何不必要的情绪波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喻君酌那双漂亮的眼睛时,他却犹豫了。他猜不出少年如果看到他颈间的伤口,会露出什么样的眼神。

彼时任何眼神从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无论是惊慌,害怕,还是厌恶……

总归不会是喜欢。

谁会喜欢一道伤疤呢?

喻君酌这一觉睡得还挺安稳。

许是因为睡得早,次日天尚未大亮他就醒了。

营帐内只有他一个人,床边的矮凳上放着干净的衣服。周远洄不见踪影,但昨日穿过的轻甲却被挂在了木架上。

他起身换上衣服,走到轻甲前好奇地看了看。这轻甲样式并不复杂,看着也没什么稀奇,但昨日穿在周远洄身上时,却显得威风凛凛,很是英武。

可见,有些人要靠着衣服衬,有些衣服却要反过来靠着人衬。

简单洗漱过后,他便想着四处看看,没想到刚出了营帐没走几步,就遇到了成郡王。

“嫂嫂,你身上这衣服看着有点大了啊,是我二哥的吗?”成郡王笑问。

“嗯,王爷比我高了许多,身量也结实,我穿他的衣服是有点大了。”喻君酌第一次穿别人的衣服,还挺不习惯的,尤其那个人是周远洄。他总觉得穿着对方的衣服,显得有点暧昧,尤其夏季的薄衫都是贴身穿的,容易让人产生一些联想。

但转念一想,昨晚他都穿对方的寝衣睡觉了,穿一穿武服也没什么。

“你和我二哥本来就是夫妻,穿他的衣服顺成章,嘿嘿。”

“我昨日穿来的衣服没来得及洗……”

“嫂嫂爱干净,我知道。”成郡王并未再纠结衣服的问题,他昨日的兴奋劲儿还没褪去,拉着喻君酌便走,说是要去看自家二哥晨训。

“什么晨训?”喻君酌问。

“就是水师的晨训啊,可威风了!”成郡王道:“我从前在宫里,经常看羽林卫晨训。不过他们没什么意思,比我二哥的水师可差远了。”

“这么早就晨训?”

“都是天不亮就开始的。嫂嫂,你还没见过我二哥的武艺吧?”

喻君酌摇了摇头,他昨日才见淮王第一面,只看过对方骑马。

“我二哥的武艺在大渝说数二,没人敢数一,今日便叫你看看。”成郡王看上去兴致勃勃,喻君酌见他这模样,不由也有些好奇。

周远洄骑马的时候就挺猛的,耍起刀枪棍棒想来也不会差。

两人循着演武场传来的“呼喝”声,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营中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们了,看到两人也不会过问,甚至还有人专门给他们指了个视野好的地方。

借着清晨的微光,喻君酌一眼就从演武场的人群中认出了周远洄。

男人那优越的身形和出众的气质,实在太抢眼,任谁都很难忽略。

只见周远洄赤.裸着上身,手里握着一柄长.枪,那柄长枪目测比喻君酌还要高,但被他拎在手里,一挑一刺动作如行云流水,竟是丝毫不显费力。他发力时胸.腹的肌.肉便会绷出劲实饱.满的线条,看上去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喻君酌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场景,那冲击力太强烈了。演武场上的周远洄,令他想到了书里看到过的某种野兽,强大、危险,充满了野性。

场上的男人似有所觉,扭头看向了喻君酌的方向。两人的视线遥遥相交,喻君酌一怔,下意识便移开了视线。他觉得,这么偷看周远洄晨训,好像有点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