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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天(169)

作者:书墨温酒 阅读记录

东宫。

谢承熠见常修诚突然来寻他,率先惑然问道:“本宫昨日不是已与尚书确认仪制规程了吗?难道事有纰漏?”

在他看来,常修诚办事向来考虑规矩,注重体面,不会贸然再提昨日已禀明的事。所以在听到守卫通报时,他猜测常修诚一定有非见他不可的急事。

常修诚摇头表示自己不是为了祭祀的事而来,随后拿出藏在袖中的信封呈递给太子,沉言:“殿下,微臣是为了这封信来的。”

“信?”谢承熠低眉向常修诚的手里看去,“这是什么信?”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近侍太监,示意将信拿来给他看看。

常修诚微微躬身,压低声量说明这封信的由来:“殿下,送这封信来的人说,他主子姓陆。”

见太子听闻此言同样惊讶,常修诚续说道:“那人只送了信来,别的就没说什么了。微臣寻了无人之处将信拆开查看,顿觉心惊胆寒。倘若真如信中所说,殿下当早做防范!”

谢承熠展信细看,面色愈发凝重,信中不过寥寥几言,却在他心中掀起骇浪惊涛。

“户部郎中陈蒯昨日机缘巧合救下刑部张尚书之母,再现与户部尚书府后门,此人且与大通钱庄老板李家荣关系甚密,疑其心有异。”

谢承熠阅至末尾只觉手脚冰凉,心绪郁结难消。

庆都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其中多名官员殒命的案子,他多有留意。据暗探来报,刑部对城中的大通钱庄仔细盘查过,对其依旧存疑。

陈蒯是他安插在户部的人手,眼下不仅与户部尚书林高懿有往来,还与大通钱庄有联系,而这些绝不是受了他的意思。

可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陈蒯明面上是他的人,却早有二心,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与经办此案的刑部尚书强行扯上关系,谢承熠很难不猜到有人想作嫁祸之计。

“一定是敬王!”谢承熠咬牙怒声。除了敬王,朝中还有谁会如此恶毒地算计他,若非有人提醒,他怕是要茫无所知地被安上一个滔天罪名。

谢承熠攥紧拳头,奋劲锤案,勃然怒道:“来人!立即切断与陈蒯的所有往来,暗中查明此事,若发现陈蒯确有二心,立即将他扣押审问,本宫倒要看看敬王都给了他什么好处!”

常修诚捋了捋胡子,思虑后说道:“殿下,若此事当真是敬王在背后谋划,陈蒯区区一个郎中,如何能撼动殿下您呢?”

不过是个郎中罢了,真要将这把火引到太子身上,太子大可以说陈蒯是受人指使。

可要是不止一个陈蒯呢?三人成虎,太子在皇上面前怕是难以开脱。

“尚书说的是。”谢承熠颔首,而后转头再对亲信说道,“你们暗中清查往日与本宫有联络的一干朝臣,若能反过来掌握这些两面三刀之人与敬王一党有联系的证据,本宫便能反将一军!”

“殿下英明!”常修诚合手奉承,他的目光再看向了被放在桌上的信纸,意味深长道,“只是微臣还是不明白,陆寒知这么做究竟是和缘由呢?”

难道陆寒知这是在暗示他真正想要效忠的人是太子?

谢承熠凝眉道:“目前尚未可知,先确认这封信所言真假再定。”

这个陆寒知自入朝起,便满身疑云,如今这封信到底是投名状还是陷阱,只有查清楚才知道。

常修诚因礼部事务繁多,没有在东宫多留,被几名太监护送着离开了皇城。

但在折返时,其中一名太监没有回到东宫,而是疾步前往勤政殿,将消息传给了守在殿外的赵辛。

赵辛凝眉听完太监送来的消息,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杂家会把这事儿告诉干爹的。”

太监是偷偷来的,需要尽快赶回东宫,才能保证不被太子发现。他见眼前的赵辛最近在魏大监身边很是得宠,应当是信得过的,便没有坚持一定要等大监出来再说。

“有劳了!”太监说罢,勾着身子匆匆离去。

赵辛并没有着急入殿传信,而是站在原地斟酌了许久,捋明其中利害之后,才向殿门走去。

踏入殿门的刹那间,赵辛眼里的谋算褪去,又恢复了往常懵懂无知的面貌,躬身小步走到了魏顺身边,将东宫的事如数转达。

魏顺闻言一惊,思量之下更觉有疑,连忙将此事送至天听,而后附言:“主子,难道陆寒知已投入太子门下了?”

谢元叡未答,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陆寒知近来身体如何?”

陆寒知离开诏狱后,他便命太医每隔一段时日前往陆家确认陆寒知的病情,以保证此人目前仍是可控的。

魏顺怔神,没明白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回主子,太医院说陆寒知自出狱以来,仍是气虚体弱,怕热畏寒,最近还伴有咯血症状,已是石药难医,想来是撑不多久了。”

谢元叡皱眉,语气隐隐有些不耐烦:“撑不了多久是多久?”

魏顺一见皇上愤然,赶忙将头埋低,回答道:“太医说今年冬日异常寒冷,以陆寒知现在的情况,不一定能熬得过去。”

谢元叡上身微仰,靠在了椅背上,隐隐松了一口气。他回想着东宫之事,刚松弛的心绪再一次警惕,说:“在陆寒知的身边安插些人手,等朝局稳定,此人便不必再留着了。”

陆寒知不愧为镇国将军陆瀚苍之子,的确足智多谋、满腹深机。从他现身以来,大齐朝廷便屡受波动,因此逼出不少朝中蛀虫。

可陆寒知的目的当真如此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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