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239)
他见封祁年紧张,怕是如他预测那般,这里经过的是时有歌。
“这里之前有打斗,而且这气味很熟悉,和道观爆炸后的气味有些像。”
“说打斗也不严谨,车痕和马蹄都是朝一个方向狂奔,而且淹没了之前的脚印。两边山里鸟兽空了,像是被巨大的动静惊走了。”
这里是各路山匪交界空白地带,不存在混了山头去别人地盘抢肉吃。
所以山匪多来此。
不过,各地山匪都在整理内规,除开流蹿逃下山的山匪才会抢劫谋生。
霍刃道,“爹,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暗中跟着时有歌了。”
霍刃严肃认真起来,气势就说一不二的令人信服。
征战沙场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此时封祁年也不例外,手脚被定了下的发麻。
霍刃这么一说,他心里莫名就有了底气。
封祁年不动神色双手负背,搓了下僵硬的手指,“你怎么料到有歌会出门运送粮草?”
封祁年此时通过石雷碎片,再看马车痕迹深度和方向,不难推测女儿是要去送粮食的。
这无疑是自奔黄泉羊入虎口。
但是霍刃说没事,他还真松了口气。
“因为我知道爹所想,也知道时家堡和城中局势,所以不难判断,这粮草非要人送达不可。”
霍刃说的镇定自若了然于胸。
封祁年不禁敬佩起来。
不愧是大将军。
也多亏了他一份心。
霍刃看着一边吓怔了的时有凤,“小酒,你先回城里。我和爹带人去救时有歌。”
时有凤心里揪着。
他和他爹刚出土匪窝,他姐姐又遭困境,他娘还在家里等着。
对,不能让娘担忧再苦等了。
时有凤重重点头,坚定的水眸泛着急切的光,“好,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霍刃摸了摸时有凤的脑袋,“放心。”
封祁年伸一半的手被长臂截胡,手心杵在空中有些尴尬回缩,时有凤见状脑袋凑过去,“爹爹也要小心。霍大哥会保护爹爹的。”
霍刃夹着嗓子重复他的话。
“霍大哥会保护爹爹的。”
怪声怪气的,不合时宜地时有凤被逗的笑出声。
不过气氛到底是松了些。
时有凤上了马车,头探出窗轩外。
尘埃滚滚扑他脸,见霍刃和他爹一马当先策马扬鞭,身后那数百杂沓的马蹄声,如在他心底突突的跳。
一定会没事的。
有霍大哥和他爹爹出马,肯定万无一失。
一会儿他又忧急城中的娘亲。
离家越近,越急躁难安。
他娘的身体一点刺激都受不得,虽说他娘心性坚韧,但不过是燃烧精血强撑着罢了。
时有凤心里只忧心他们的安危。
他这边一百多人的队伍,他着实没什么担忧的。
车轱辘滚滚向前,日头就在这么拉扯中,渐渐偏西、天黑直至下半夜的夜深人静。
夜深,城门已经落锁,不让轻易进出。
不过领头的人扯出腰牌给守城将士看一眼后,就放行了。
这是官府的通行即令。
不限时辰自由出入,入城还不用排队,即到即过。
腰牌也不难得,一块千金。
马车哒哒入城后,直直朝时府奔去。
两刻钟后,时府后门。
一裹着黑斗篷的人手扶着小厮的手,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提前收到消息的管家早就在后门等着了。
待管家弯腰看清斗篷下的小脸,一瞬间热泪盈眶。
忙把人迎进了门里。
时有凤进了门,管家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只白胖胖的猫和衣衫破烂的小孩子。
小柿子局促不安不敢抬头,时有凤牵着他手道,“没事,和山上一样。”
小柿子点头,亦步亦趋跟在时有凤身后。
管家看得好奇,但是眼里更是心疼。
看着时有凤清瘦的脸,抹了下眼角,“小少爷您受苦了,厨房备好了饭菜,都是您喜欢吃的,现炒很快的。”
时有凤看到张叔那张熟悉的脸,心里也热乎。
张叔是时府管家,平时还有繁忙的应酬往来,但他总是亲自给他下厨。
不过是因为小时候他嘴挑,不满时府厨子口味。
全城厨子寻遍都不对他胃口,最后却对张叔的菜喜欢上了。
从那以后,张叔也就成了他专属的厨子了。
可是他现在心里装满忧急,吃东西是负担,一点都不饿,完全吃不下。
但他没拒绝好意,别让张叔等一天又希望落空,背后是一群仆人的心血。
时有凤回到这个宅子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又不懂得拒绝人了。
“麻烦张叔了。”
他不饿,小柿子和小毛肯定是饿的。
张叔瞬间笑脸,并安排人带着小孩子洗漱。
时有凤此时着急见他娘,但夜深肯定睡了,只绕路经过主院子看一眼。
他问身边的小厮,“我娘亲身体如何?”
他刚说话,就见院子里一人提着灯笼出来了。
“是小酒吗!”
时有凤一愣,而后扑去。
“娘!”
两人临近时,又都缓下了脚步,生怕撞到对方脆弱的身体。
两手搀扶着对手小手臂,月色下四目相对,神色激动是瞧了又瞧。
他娘比几个月前气色差太多,形销骨立面色蜡黄。
时有凤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娘哭。
时娘高兴的手都抖,嘴皮颤颤,笑声温婉宠溺道,“做什么大惊小怪,上了年纪没涂脂抹粉,气色自然赶不上豆蔻年华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