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花我还是想要的。总觉得他心情又不好了?
我凑近手臂嗅了嗅,除了莲花的香气之外,还有药粉的苦涩。
这药是重新擦过,之前的已经被吸收。
“哪咤太子,你帮我重新上药了?”
抬头看着遮顶的绿意,莲叶微微颤动,最后变成波浪那样,将我送到了岸边,丢垃圾一般丢出去。
踉跄着上岸,我一头雾水地看着闹脾气的花叶,咋回事?我哪里惹到他了?
回想一遍,想不出来。
给自己清理了一番,我看着默不作声的植物,那朵大花苞离我远远地,在水中央颇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姿态。
先前有和敖丙学了一招水里的召唤术,就像他叫螃蟹的操作。我食指对着水面画圈,触及而出的涟漪荡开,一抹莹绿色的光芒沉入水底。
“我来啦!”
小鲜一跃而出,带出的水滴挂落在我鼻尖上,我擦擦,和她打招呼。
“早上好。”
“是晌午了哦!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邪门法术,我本来在休息,冥冥之中觉得有声音喊我。”
我自豪一笑,“是敖丙太子教的召唤术。”
“听起来很厉害,那你是不是整个天池的水族都能叫?”
“没有,看法力的。能叫出你,我就觉得挺好的。”
“嘿嘿,想问我什么?”
在我指尖游了几圈,她昂头问着,我看了看附近的莲花,压低声音。
“我睡了多久?”
小鲜吐出几个泡泡,夸张道:“一二三四……五天哦!你怎么这么能睡!”
难怪我身上的伤没那么痛了,就像是进入了休眠。
“我身上的药是谁上的?”
“你好笨哦,肯定是小莲花呀,我又不能给你上药。他隔一阵就检查你的伤势,昨日就给你擦洗换药,你睡得猪一样。”
这个答案也并不意外,在一种又被扒光的羞耻和破罐破摔的淡定情绪中叹口气,我现在有了新的疑惑。
天池的范围都是哪咤的巢穴,我在这和小鲜说什么,他是听得见的。
我盘腿坐好,大声问道:“哪咤太子,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一声不吭,欲擒故纵?小把戏,我都习惯了。
“哪咤太子,我去一趟山洞,好些天未回了。”
交代一声,我撑着膝盖站起,转身走了两步,后面响起炸鱼一样的抽水声。莲梗掀起一丈高的水浪,一些水里的鱼儿都跳了出来。
拎着一条落在岸上的鱼放回水里,刚缩回手,莲梗一圈圈缠在了臂弯上。再用点力,我就要被拽到水中。
不由得上前两步,跪坐在池边,我听到少年阴晴不定的声音。
“唐小龟。”
“到。”因被点名而挺直腰板。
“既然问了我的事情,你就要问到底。”
“是!可是你在生气,不回答我,我认为你需要一点冷静的时间。”
“……你以为个屁。”
“那你是想我一直追问?我是没问题,但你会烦的,你烦躁以后说不定又抽我一顿,还是我倒霉。”
“那你闭嘴。”
“哦,我回去了,你继续冷静。”
也懒得去管他生气的原因,我解开绕在我臂弯上的莲梗,步伐轻松地离去。
这次走了几十米,还没出哪咤的狩猎范围,腰上一圈莲梗缠上。收拢的一瞬,我嗷得一声转圈圈地被他拖回,一头栽进莲叶中。
将我举到面前,花苞像是想甩我,但又顾虑着什么,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哪咤太子?”
“别吵,你好烦。”
“……”我可能错在会呼吸了,他怎么又看我不顺眼了。
嫌我睡太久?
我几乎能在粉色的花苞上脑补出嫌恶的表情,没有生命威胁的话,被哪咤抽一抽,做个出气筒,倒也没什么。
精准的自我定位,才不会让我迷失自己。
“混蛋乌龟,我为什么这么烦!”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我的沉默可能给了哪咤回避的错觉,莲梗晃了晃我,语调急促道:“你说句话。”
“这、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给你请个花农过来瞧瞧?是土壤不肥沃了,还是迟迟不开花,所以心情郁结?要多晒太阳。”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有毛病?”
我没敢点头,但心里疯狂点赞,就是这个思路。请内耗自己,不要消耗我。
哪咤好像听进心里去了,把我往莲叶上一放,我端正地坐在边缘,垂着双腿晃荡。
“唐小龟,你前些天睡着,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瞧我一脸懵逼,哪咤就晓得我不记得了。
“你说托尼老师,给你烫头发,你还要鱼骨头戴在头上,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
我当时在想什么玩意?
“托尼是人名吧,那是谁。”
“就是梳洗头发的一种人的称呼。”
“只是这样?”
“对,骗你,我就烂壳子。”
哪咤又不接腔了,他一阵阵地发作,像极了夜里阴晴圆缺的月亮。
我忽然想到,我睡前说了托尼,所以我的头发才被莲梗绕着固定成了卷发?
可是,我现在记起来了。睡之前,明明是他先过来纠缠我的头发,我才会轻飘飘地想着理发师。
互相影响出来的结果,难怪我的头发里有鱼骨头。是鱼骨辫啊!
彼此安静一会儿,又听到他支吾着问。
“你……伤还疼么。”
“好多了,谢谢你一直帮我上药。下一次训练是什么时候?”
“不急,等你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