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花只是点缀,真正好吃的是粥,曾警司和忠爷在吃完一碗之后,跟罗瑶一样,还想再添一碗,罗瑶也识趣,说:“我已经吃饱了,有的话盛给他们吧。”
就剩两碗粥了,苏娇盛好端进包厢,上了粥,忠爷却不许她走,反而示意她也坐下,笑眯眯对曾警司说:“还记得上回我差人送你的点心吧,就是阿娇做的。”
大概四个月前了,曾伯约在福利会吃了几样特别香的点心,后来忠爷还专门派人给他家里送过,他还真不知道,此时才知,笑着说:“苏小姐点心做得不错。”
但他再看苏娇,却又说:“从苏小姐,我体会到栓住一个男人的胃有多重要了。”
罗瑶也回包厢了,在座。
猜到他要说什么,她忙说:“好啦uncle,不许再讲下去了。”
曾伯约笑着点头,但舀起一勺粥来,又对罗瑶说:“女孩子很不该像你一样,整天揣着把枪四处跑,要像苏小姐一样善于煲汤烧菜,才能觅得如意佳婿。”
罗瑶不屑,说:“要是这样,我情愿做一辈子的老姑婆。”
忠爷接茬说:“女孩子终归是要嫁人的,年龄愈大愈觅不到良缘,罗sir很该向我家阿娇学习,趁着年轻有美貌,早早抓住金龟婿,嫁个良人才好。”
曾伯约深深点头表示赞同,但罗瑶瞥了苏娇一眼,眼里却有几分轻屑。
当然,凡事要看站谁的立场。
曾伯约和利叔一样,在很久以前就知道钟天明的身世了,也知道以他的能力和智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就跟巷口冰屋的林老板一样,他也早早就帮钟天明介绍过许多女孩子,都是跟罗瑶一样既有家世,也有能力的优秀女孩,想用婚姻把钟天明拉入姻亲关系中。
可钟天明全然不接招,还总说自己没有结婚的打算。
结果眼不丁儿的他就回到苏记,甚至跟着苏娇去了乡下,专门入了苏家的族谱,曾伯约找不到别的理由,就只能认为是苏娇长得漂亮,菜还烧的好的缘故。
而男性,尤其是长辈,哪怕再疼爱女孩子,也是以嫁人为目的的。
罗瑶没能嫁给钟天明,瞧曾伯约和忠爷的口气,显然都很遗憾。
罗瑶本身应该是个挺单纯率真的女孩,但因为是高级警员,对于苏娇这种凭借厨艺和美貌嫁给钟天明的底层女性,算不上瞧不起,总归有几分不屑。
所以瞟她的时候,眼里难免要带几分鄙夷。
可苏娇再普通也是苏记酒楼的大小姐,哪愿意被人一唱一合的瞧不起的?
而且她向来不喜欢受气,但凡吃了瘪,第一时间就要还回去。
所以她笑着说:“曾警司,您的话我可不太认同。”
曾伯约笑问:“苏小姐怎么就不认同了,说来我听听呢。”
苏娇先说:“我的炸酱面馆一月净利润至少有十万块,而且是稳定收入。”
一月十万对于忠爷和曾伯约这样,一年仅是灰产就能赚到几千万,上亿的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罗瑶只是拿薪水的普通人,而她的月薪也只有四五千块。
她吃惊了:“哇,苏小姐你一月居然能赚到那么多?”
一间小小的炸酱面馆,她的年收入竟然有百万之巨,确实不可思议。
苏娇先笑着说:“很惊讶吧?”
又故意翘起二郎腿说:“相比美貌和厨艺,我觉得我更大的优点是会赚钱,钟sir虽然名头大,说是东方巴士的大股东,可是迄今为止,月月也不过拿点薪水而已,我比他赚的多多了,我倒觉得他上门做婿,是看上了我赚钱的能力。”
曾伯约看了一眼忠爷,似笑非笑:“原来如此。”
苏娇一句话把矛盾扯向了东方巴士,罗瑶不明究里,就问忠爷:“钟sir不是东方巴士的持有人吗,难道他拿不到东方巴士的钱,为什么?”
本来她也以为钟天明爱的是苏娇的厨艺和相貌,结果竟然是钞能力?
可东方巴士的钱呢,既然它是钟天明的,他为什么拿不到钱?
忠爷被问住了,尴尬的笑了笑,当然并没有接茬,而是用深沉狠毒的目光盯着苏娇,想让她住嘴。
苏娇偏不,反而又说:“反正据我所知,钟sir没有拿过东方巴士一分钱。”
这就搞的罗瑶愈发好奇了。
因为忠爷不说话嘛,她于是看曾伯约,想问个为什么。
但曾伯约眼神示意,却不许她追问下去,忠爷也低头,默默的吃粥了。
他是这样,虽然这几个月来,是苏娇每天煲的药膳粥帮他补身体,他才能撑得过企业被夺,大孙子被绑,以及,还能在关键时刻有精气神跟季胤抢地盘的。
但就好比没有人因为喜欢美食就嫁厨子一样。
忠爷虽然感激苏娇的药膳,可依然不觉得她能配得上钟天明。
而刚才她说的那段话,忠爷听了也只觉得刺耳。
因为钟天明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无法支配东方巴士的财务,是他自己不肯。
他以审计的方式入场,不但要钱,还要把全部的权力都拿走,才是症结的关键。
但偏偏钟天明的复仇之心是那么强烈,他不但抢走了东方巴士,而且在忠爷把最好的铺面过户到他名下后依然不满足,还要毁掉忠爷经营多年的走私业务。
这就够叫忠爷生气了吧,结果苏娇非但不规劝钟天明,而且月入十万就沾沾自喜,言语间对于钟天明那个赘婿,就跟当初,忠爷的妻子阮氏一样开始轻视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