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六宫(清穿)(262)
皇帝面露满意之色,唇畔含笑道:“朕以为然,令嫔先前制出蜂窝煤却不要封赏,已是仁善之至,如今制出的毛衣更是立此大功,先前便罢了,如今朕亦以为必须大力嘉奖令嫔。否则有功者而无赏,日后还有人愿意为百姓做事吗?”
“皇上圣明!”朝臣们对此依然认可,无话可说。
“不知皇上想如何嘉奖令嫔?”朝臣中央探出一人小心试探。
皇帝淡然道:“金银布帛上次已然赏过,且此番令嫔的功劳不吝于上次,再赏同样的东西未免不够心诚,是以,朕欲晋令嫔为妃,以彰其功。”
皇帝话音落下,朝堂霎时炸开了锅,一片哗然。
一半朝臣拜服道:“皇上圣明!”这其中多是武将。
而另一半以宗亲为首的朝臣则是大惊,忙劝道:“皇上三思!”
其中一位宗亲大臣吉哈里顶住压力,出列上奏:“皇上三思,令嫔纵有功,然则并未诞育皇嗣,无子而封妃实在有违常理!还望皇上三思!”
皇帝平静道:“卿所言,所谓有子方可封妃的常理,乃是圣祖后宫中的汉女嫔妃所依,然令嫔乃满洲正黄旗出身,与此何干?”
吉哈里被皇帝一噎,深深感叹皇上脸皮之厚。令嫔明明是包衣出身,若非皇上为她抬旗,她哪儿做得了正儿八经的满洲上三旗人,如今倒成了皇上拿来堵他们的借口了。
他正欲再辨,又有一名武将出列。
“皇上,臣有本启奏。”
吉哈里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但他顺心趁机缩回队列中,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对宗亲不满已久,若非逼不得已他是真不愿当这个出头鸟。
皇帝瞥了吉哈里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他准了武将上奏。
武将便言:“臣附议皇上晋令嫔娘娘为妃。”
霎时有人骚动起来,皇帝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躁动的朝臣霎时乖乖低下头去。
皇帝示意他接着说。
武将道:“只因臣以为毛衣此物的大功恐怕不仅在于大小金川一役。依臣愚见,此物是否同样可用于北面与准噶尔作战的将士们身上。”
话音落下,朝堂上又是一阵哗然。
准噶尔踞于北方,又一向贼胆包天对大清虎视眈眈,是历代皇帝头疼的一大祸害。
但也如武将所言,准噶尔地处北境严寒之地,以重骑兵为长,所以每到冬日,骑兵更加沉重的重甲也是两边头疼之事。如今大清有了毛衣,重骑兵在冬日也能轻装上阵,也不是不能学打金川一样,冬日里来个出其不意。别忘了,大清也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论起骑兵来绝不输准噶尔。
如此浅显的道理,显然朝臣们都能领悟到。
一阵议论后,朝堂上便逐渐安静下来,众人脸上都严肃起来。
比起准噶尔这个国之心腹大患,皇上要封赏他后宫一个嫔妃的事显然很是不值一提。
皇帝显然早就预料到这一出,但他面上还是做眼前一亮的模样。
他一抚掌:“爱卿所言甚是,如此看来,毛衣的功劳怕是远不止于今日大小金川一役,令妃之功当之无愧!”
皇帝都直接改口称令妃,足见其心志之坚。
宗亲觉罗们意欲再言,有几个武将便直白地打量了他们一番,而后毫不客气地嗤笑道:“几位大人上奏之前不如先将身上穿的毛衣脱了,这样还更有底气些。如今您几位穿着娘娘研制出的东西,却说着如此狼心狗肺之话,我都替几位大人臊得慌。”
话音落下,其余的武将毫无顾忌地大笑:“说得好!”
“就是就是!脸皮未免太厚。”
宗亲觉罗们作为宗室,和皇上沾亲带故,何时受过这样直白的羞辱,霎时涨得脸色通红:“你……你们……”
他们想找皇上做主却又不敢,毕竟他们便是最反对皇上晋封令嫔的那帮人。
皇帝眸中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笑意,面上却肃然:“好了,朕意已决,此事无须再议。”
大势已去,再无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其实听闻皇帝亲自在朝中说出晋封的事时,宗亲们便知道皇帝怕是心意已决。其实皇上若是在后宫中直接下旨,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毕竟等他们上奏的时候早就晚了。但皇上偏偏要在朝上提出,宗亲们虽然疑惑皇上何必多此一举,但也抓住机会“行使职责”。
他们也是不得不反对,毕竟令嫔一个曾经出身包衣的汉姓女,如今入宫不过一年多便已一路扶摇直上,不仅抬旗出了包衣,还从贵人一跃成了令妃。如此前朝从未有过之事,宗亲们作为宗室理应规劝皇上恪守祖宗家法,就算皇上不同意,他们也得摆明自己的立场,让皇上不能无所顾忌。
谁知这次倒是被一帮武将给羞辱得彻底,这帮武将真是有奶就是娘,呸!宗亲们郁郁地在心中唾骂。
但无论如何,此刻已是大势所趋,朝堂诸公皆是一拜:“皇上圣明!”
*
令嫔封妃的消息传入后宫自是引起一番波澜。
后宫众人心中如何复杂自是不必说。
娴贵妃的承乾宫这回是彻底忍不住,噼里啪啦地不知砸了多少好东西。
发泄过后却依旧要端起协理六宫贵妃的架子,同后宫其他嫔妃一般,送了不少贺礼去永寿宫。
有这么件事,承乾宫中又是哭又是闹,喧闹得不得了。
宁欢得知消息时,正在永寿宫中挑宫女。
八旗选秀是三年选一次,但宫女的引见却是每年都有的。
正好乾隆十年通过引见的宫女,在宫女所学好规矩了,内务府便送人来让宁欢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