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六宫(清穿)(355)
宁欢忍不住弯起唇角,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太后:“嗯,我就知道简姨最疼我了。”
太后好笑地睨了她一眼。
但是看着她依然美丽烂漫的神色,太后也有些感叹,她欣慰道:“如此我也放心了,皇帝也没有让我们失望。”
宁欢翘起唇角:“是啊,他从来没有。”她的神色又甜蜜又柔软。
太后简直没眼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就是这么轻易被他哄骗了。”
宁欢掩唇偷笑:“用皇后之位哄骗吗?这成本也太大了。”
听她这般说,太后好气又好笑。
但她忽的又想到什么,又问:“再看他前几日的说法,怕不止是继后,就是连皇贵妃也不会另立吧。”
前些日子,眼见孝贤皇后崩逝已有半年之久,朝臣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虽然皇上有言在先此三年间不立新后也不准朝臣提立后的事,但某些人总是抱侥幸心理,想着皇上虽然说不让提继立新后的事,但也没说不能请立皇贵妃呀。是以有朝臣再度以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为由,请皇上先行册立一位皇贵妃摄六宫事安定后宫,以作过渡。
可想而知,这一上奏再度惹恼了皇帝,皇帝斥责为首的几位大臣整日不思为百姓做事,反而整日盯着他的后宫,着实是尸位素餐,其位不正。骂得大臣们畏畏缩缩之时,皇帝也冷言,他的后宫目前很安宁,用不着他们这些前朝的臣子为自己担忧。
就这样,又贬了一波朝臣后,连册立皇贵妃的事都被皇帝压下了。不说远的,但至少在孝贤皇后孝期满一年之前,怕是都不会再有朝臣请立皇贵妃了。
消息渐渐传到后宫时,宁欢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她知道,就算皇帝立了另一位皇贵妃,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那位皇贵妃始终都不会变成皇后。
但承乾宫就没这么平静了,娴贵妃再度“失手”砸了不少瓷器。
娴贵妃实在是想不通,暂且不立新后也就罢了,为何皇上如今甚至连皇贵妃都不愿册立。
娴贵妃打心眼里觉得如今的后宫不像话。两位贵妃并立,就算纯贵妃卧病,她这个贵妃算是独尊,但也不是完全地独尊,下面的嘉妃和令妃甚至也有协理六宫之权,娴贵妃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地位。偏偏就这样,皇上竟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后宫很安宁,娴贵妃实在很委屈很不理解。
但让娴贵妃最气的是,皇上不立皇贵妃便不立吧,为何还要再斥责请奏的大臣尸位素餐,行事不端?!
加之先前皇上便斥责过请立新后的朝臣狼心狗肺、无德无义,娴贵妃越想便越气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嘛,不立就不立嘛,为何还要将请立的朝臣们训斥得这么严重,这到底是对朝臣不满还是对她不满啊,娴贵妃很愤慨。
总之这段时日的承乾宫阴云密布,宫人们行事愈发小心谨慎,生怕一件小事也惹来娴贵妃滔天的怒火。承乾宫上下再也不见孝贤皇后将将崩逝那会儿隐隐得意甚至喜庆的气氛。
花开两朵,再说回寿康宫这头。
听到太后有此一问,宁欢漫不经心地戳了戳桌上软糯的点心:“这个不知道,但是……”宁欢抬起头,微微一笑:“您知道的,于我而言似乎都没有区别。”
太后却不大赞同:“话虽如此,但皇贵妃的位分总是更高。”
“这也是没办法,我从未嫌弃过我自己的出身,但架不住有人会嫌弃。”宁欢凉凉一笑。
闻言,太后也眉目微冷:“这些所谓的满洲亲贵,不过一个破姓氏罢了,还真觉着自己高人一等了,什么东西。”
见太后越说越恼,宁欢反而宽心地劝太后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们是怎么个想法又有什么什么关系呢,最后到底还是皇上说了算,只要他坚持,他们再不甘愿也没用。”
毕竟而今是皇权至上的天下,有谁能真的违拗那位大权在握的天下至尊呢。
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久,宁欢看得尤其明白。当一个手握实权的帝王真正想做一件事时,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有些事情从来是端看他自己愿不愿意罢了。
“您说这是不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宁欢竟有些忍俊不禁。
看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太后真是好气又好笑:“我真不知是该夸你心大还是骂你心大。”
宁欢弯了弯唇角:“您也别生气,毕竟,时移世易。”她一语双关。
闻言,太后也轻笑一声:“是啊,时移世易。”
一朝天子一朝臣,且瞧日后……她心中冷笑。
……
在寿康宫待了没多久,眼瞅着怕是要下雨,宁欢便赶忙回了养心殿。
走到养心殿外时,宁欢便听见有婉转悠扬的乐曲声从殿内四散出来。
圆盛守在门外,一见她回来,忙笑着迎上来:“小主子,您回来了?”
宁欢点点头,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圆盛一边为她打帘,一边道:“南府新作了几支曲子,今日特意送来给皇上赏鉴。”
宁欢便轻笑道:“他倒是好兴致。”
这话圆盛不敢接,小主子敢随意调侃皇上,但他们做奴才的连附和都不成,那是大不敬。
圆盛便装傻地陪笑,一路引宁欢入内。
快要走到西暖阁的内室时,宁欢听见皇帝的声音。
“此处曲调似乎有些凝滞生涩,是曲乐本来如此,还是有人弹错?”
闻言,宁欢眉梢轻挑,示意圆盛噤声,她自己则悄然躲在一侧打量室内的情景。
圆盛觑了她一眼,到底止住准备引宁欢入内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