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男主的万种方法(89)
小赵是被家里卖到牙婆那,转了一次手才到郡公府的。她记不清父母和弟弟的模样,却很想他们。
“卖了你,也想吗?”
“终究是把我生下来的人。”
蒋芙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人和人终究不同,有的人心里就要有些念想。
“我爹也卖我,不过后来他恶有恶报死了。”
“我听说过,娘子那次离开,便是因为这事……真的该死。”
蒋芙笑道:“是吧?”
她往远处看,长安城被黑暗吞噬,不见一丝灯光。
“怎么快过年了还这么黑啊,洛城还有彩灯呢。”
小赵道:“娘子离长安许久不知,宫中又抄了裴氏的家。牵连许多,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哪敢点灯呢……就连咱们府上,也不敢点得太亮,避避晦气。”
蒋芙惊讶:“又抄?这次是因为什么?”
崔茄娘家的事还历历在目,如今竟然又倒了一家。
天子到底在打算什么?
小赵左右看了看,天寒地冻,院里只有她们两人。
“说是通敌,有谋反之心。那可是吏部的尚书,倒台后许多从他那出身的官员都跟着走了。”
“这些还是我和小李从洛城来时,那些护卫闲聊听到的。也不知这世道要变成什么样,不过跟着郡公,应该能安稳一辈子。咱们大人无心仕途,闲来无事做做文章,可比那些大老爷让人放心多了。”
蒋芙没有吭声。
一个不问朝政的人拥有隶属于自己的特务机构,手下似乎还有不少府兵,这能叫安分吗?
她总疑心皇帝要搞他们家,不然为什么拦骆岢在长安。
但他对骆岢的态度又很微妙,似乎是想让他置身事外,不想对付他。
而且他还和骆沁搞了对象。
他会出手打岳父?
可他也不像愿意忍的。
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无论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真到了满门抄斩的地步,她就从张闵那走个后门,放了他们几个。
张闵师父不是皇帝最大的狗腿子吗。
这皇帝喜欢重情重义的贤名,崔氏罪状列了那么多,也只罢免了他们的官职,直到他们造反以后才下杀令。
虽不知背后他有没有动什么手脚,但呈在表面上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他应该不会说满门抄斩,舍得沁儿吗?那么天真美好的小女孩。
真有那么一天,蒋芙就得撑住了,发扬死不要脸、苟延残喘的精神,让两个姓骆的活下来。
洗漱之后回房间,她先去炭盆边烘了烘,将冷气从身上烘出去才往里面走。
骆岢喝药睡了,睡得不太安分。
蒋芙抱着自己要垫的小被子,迈过他坐到床榻里面,将被窝布置好躺下。
她又支起身子,给他掖了掖被,往他身边凑凑。
好香。
骆岢的寝衣全部都熏过兰香。君子如兰,淡雅,自洁。他应是想成为这样的人。
其实装装怎么了,每天用心打扮自己不是也很可爱吗,总比那些臭烘烘污染空气的男人强。
而且他还处处给人留体面,心里想什么不挂脸,为人和和气气的。路边看到乞丐都愿意解钱包给几块银子……以后不许他给了,硬要给的话,给铜钱吧,装也得有点分寸。
睡着的时候好乖。
蒋芙又往他身边挪了挪,抬手搂住他,额头贴着他肩膀。
她大概是个护短的人,自己的东西永远比别人的好。
当骆岢成为她的人,她终于对他的美貌心悦诚服。
本以为会睡一个好觉,但在黎明时分,蒋芙被生理期疼醒了。
“……”
原以为第一天安然无恙是身子养好了,结果不是不疼,只是没到时候。
她蜷缩身体忍,后来忍不下去,坐起深呼吸。
痛。
怎么这么痛。
她把这笔帐从冷水洗衣服,算到自己在夏天吃冰。
她闷着声忍,有点绝望,这个时候没有止疼药,她拿什么救命?
……先试试热水。
她从骆岢身上迈过去,小心掀开床帐穿鞋,弯着腰往外面挪。
“有人吗?”
守夜的侍女应声:“蒋娘子?”
“我肚子好疼,给我弄些热水来,多弄一些,找个薄的水袋,能装热水的那种。”
“好!娘子稍等,马上就准备好!”
侍女又叫了几人一起忙,很快热水袋就到了蒋芙手上,泡脚的热水盆也准备好,还有女孩给她擦脖子上出的汗。
尽管动作放轻,到底还是惊动了骆岢。
“芙芙?”
他拢着外衣出来,见蒋芙埋在膝间痛得不能出声,吓得不顾形象冲了过来。
“哪里难受?是中毒了吗?”
外面已响起鸡鸣,快要日出了。
侍女们腼腆,脸红着不好说她这是月事痛的。
蒋芙缓了一阵,开口:“我没事,已经好很多了,是原发性痛经。”
骆岢脸色瞬间比她都白:“这是什么病?叫医师,快去找医师!”
侍女领了他的吩咐便去找,原本他就病着,府里养了许多大夫。为了预防有个三长两短的,夜里总有人醒着,正好今夜这位会看女人。
大夫抱着睡着的药童登门,隔着手帕探蒋芙的脉。
“寒湿之邪客于胞宫,气血运行受阻,经行腹痛。”
不用他说,蒋芙也知道差不多就这么些事。
“给我开些止疼的药吧,有吗?迷药也行,我挺不过去了。”
大夫捏了捏胡子:“不至于迷药,娘子,老朽给你开一副温经汤先喝着。”
“止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