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庄稼汉做夫郎(141)
周劲同夫郎换了个位置,身子大汗淋漓,声音还是稳的,说:“那是阿缘种瓜种得好。”
“一两个早熟的我们摘了自己吃,后面要大片成熟了,我们拿去墟市上卖怎么样?你觉得能不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毫无疑问,周劲说:“能。”
物以稀为贵,墟市上卖瓜的可不多见,更何况,他们家的瓜又大又红又甜,滋味上就赢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赚来的钱我们得攒着建房了。”付东缘想起了昨夜,贴在相公耳边说。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得房里的蜡烛左摇右摆,像是要灭,可暗了一下又起来了。
办那事儿前,付东缘说别点了,摸黑做又不是不行。周劲执意要点,说他得瞧着哥儿的面容有无变化,从而来判断哥儿身体的状况,这是孙郎中交代的。
上次从城里回来,两人得了准许,同房过许多回,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经验了,可他这一板一眼的相公还是把孙郎中的话奉为圭臬,不敢在床上表现得太过强势,怕自己的身子遭不住。
那东西长在相公身上,付东缘逼不得,只能顺应相公的节奏来。这人虽缓缓的,但每一下都行之有效,付东缘躺在那,是舒坦的。
再说回在屋里作乱的妖风。
近来夜里常刮大风,昨夜的尤其的大,将他们家的房顶都吹走了一片。
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天黑透了,付东缘和周劲亲得正火热,衣衫褪去了一半,一抬眸屋里的蜡烛就叫妖风扑了,然后感觉到头顶上方有片区域黑得和别处不同。
付东缘还在那愣呢,周劲就用被子把他身体裹上,自己起来了,用特别平稳特别令人安心地语调说:“屋顶叫风吹走了一片,我去捡回来。”
然后顶着妖风把衣服穿好,出门去了。
付东缘缩在墙角,猫在被窝里,只露双眼睛。
茅草顶被风刮到了后院,吹了老远,周劲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在风里拖回,然后支上梯子,爬上屋顶,把茅草顶重新安回去。
期间小楼还跑来问过,说要不要去他那竹屋里睡,新建的竹屋稳固,不会在风里飘摇。
小两口谢过弟弟的好意,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老屋修一修,还能睡,不至于塌。
主要是小两口那事儿弄一半,没弄完,难受。等过两天,付东缘手上的哥儿痣颜色变深了,昭示着他的身体切换成了易中招的模式,那是想弄也弄不了。
付东缘说要建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家里太小了,他要囤的东西已经放不下了。
前几天收割的荞麦、黍、穇子等杂粮,量不多,各一麻袋,老屋就没地方放,放到小楼那边去了。
还有腌的辣椒、长豆角、芥菜,把灶屋都快给填满了,新做的只能搬去了小楼那边。
过阵子收红豆、绿豆、黄豆,割水稻、高粱、花生,这些都是大头,再来一间横屋都不够堆的。
粮食是要拿一部分卖,但也得留一部分为过冬、为收成不好的时候做准备。光是储存这些,就得要一个很大的地盘。
周劲听完之后道:“等稻子收完,晚稻种了,我打去打听一下杉木什么价。”
今年攒一些,明年攒一些,争取在明年冬闲把房子建起来。
若钱不够,就先建个主屋,带个灶屋与厢房,其他的等有钱了再建。
至于粮食没地方储存的问题,周劲说,他会在种南瓜的那片山坡上,清出一块地方来,在山边挖一个更大的地窖。
极端天气把房顶掀开,将即将丰收的稻谷吹倒,可谓恶贯满盈,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让畏惧自然力量的小人物心更近,结合得更紧密了。
灾祸若来,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
*
六月初十,正式进入三伏天,河源村迎来了一年中最是暑热难当的时候。
稻田里水放光了,金黄一片,色彩要比阳光浓烈,所以丰收的喜悦压酷热一头。
割水稻之前,周劲家做了一些准备。
先用竹篾编了四个装稻粒的谷箩,再用竹子做了两根扁担,然后把晒席、拌桶、米斗、米筛、连枷这些后续要用到的工具从各个角落翻找出来,清洗干净,晾晒,发现破损或有问题的要及时修补。
家里的镰刀,新的旧的,都搬出来,拿磨刀石一把一把地磨过去,直至刀面锋利而锃亮。
禾场上的准备由周劲领着弟弟做了,付东缘则负责家里的伙食。
他们商讨了一下,决定李婶送的那只桃源鸡杀了,弄点荤腥,为接下来的重体力劳作蓄力。
这只桃源鸡的到来,彻底扰乱了鸡圈平静安详的生活。从前威风凛凛的黄大将军与白副将,如今像两只战败的公鸡,窝在草堆里,悲天悯人,虫子不找了,母鸡不追了,连早上兢兢业业的啼鸣也抛弃了。
再这样下去,他们家会多一只越吃越胖的桃源鸡,从而折损两只自尊心备受打击的黄郎鸡。
如何取舍,这个选择并不难做。
六月十四这天,付东缘将鸡杀了,收获了一堆漂漂亮亮的鸡毛,可以将他那个做到一半的鸡毛掸子扩充了。小楼与福宝踢的毽子,先前挂在了枣树上,掉了两根鸡毛,付东缘也给补上了。
鸡剁成小块,骨头多的部位拿去炖汤,加点干菌子进去,那叫一个香。肉多的,还有肚子里的鸡杂,拿去卤,配上喷香松软的甑子饭,足以将家里的顶梁柱喂得饱饱的。
割水稻这天,付东缘在周劲的监督下,穿上了长袖的衣裤,戴上了斗笠,绑上厚实的绑腿,这才被允许下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