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庄稼汉做夫郎(172)
“请。”周劲说,随后想到几个人,又改口,“后娘一家不请。”
付东缘也认同:“对,不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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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洞房的小孩一人一把喜糖劝走了之后,春明安生了。
外头有几个兄弟担着,也不会有人来灌他的酒了,春明可算是能回到房里看夫郎一眼了。
当然,进来了,就不出去了,从这时起,他都要与自己的夫郎共处一室,在这栋无处不透着喜庆之意的瓦房里,在他们的家里。
“要歇了吗?”
红烛摇曳之下,春明带着笑意地走近,蹲在夫郎身前,握着他的手,轻声细语地问他。
“歇吧。”红盖头之下,鱼哥儿的目光很是平和,声调也很平稳。
他本以为,像他这样情绪不太容易生出波澜的人,对欢好之事,保持的是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的态度,不会太热衷,也不会给予自己的相公一个夫郎该有的反应。
在一开始,他就同春明讲明了这一点,春明不介意,他才答应嫁给他的。
没想到,除去衣衫,被一具火热的身子覆上,他的身子也发生了变化。
春明的情太烫,带得鱼哥儿的身子变得敏感又欢畅。
鱼哥儿完全没有料到,这种事做到后头,自己竟失控地叫了出来。
春明问他要不要来第二次的时候,他也答应了。
新婚夜的疯狂与失控,让第二天鱼哥儿看见春明时,脸有些红,心里也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第98章 清河淤,使力气
小寒这天,付东缘的病好了,可以下床做豆沙包了。
这次洪水,将甘水河两岸的农田尽数损毁,朝廷派了官员来清淤疏浚,兴修水利,遂召集各村的青壮来挖土筑堤。
一个男人出工一天,朝廷给八十文的工钱,不算多,但甘水河疏通好了,最大的受益者是两岸的村民。更何况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饭都要吃不上了,不把这钱路把握住,就要舍弃颜面出门讨饭去了。
家里有十岁以上男丁的,都被派出去了,连陈翠蓉家一向宝贝从不肯让他下地干活的陈天明,也被他娘赶去了当挖土工。
陈天明好吃懒做的性子,哪干得了这个活,担子扛上肩挑不动,瘫坐在泥地里,怎么都爬不起来,被看人的官差嫌弃,退了回来。
小楼比他瘦小一半,但踏实肯做,干起活来一点不懈怠,在自己河段挖土,挖完便要挑上岸,坡岸是陡的,越往上越不好走,临了差几步时,在上头看的官差见是他还会上手拉一把。
陈翠蓉家五口人,靠着周大成一个人在那挖土,一天六十文,过得紧巴巴的,她还有将瓦房重建起来的远大梦想,工钱进了口袋,绝不肯掏出来花。
周大成每天靠朝廷发放的两个馒头和一碗米汤过活,干得还是重体力活,没几天就吃不消,病了,卧床不起。
他们家唯一的进项也被截断。
反观村子里的其他男人,家里的婆娘、夫郎见他们这么辛苦,总是想方设法给他们做些吃的。
挖土筑堤太苦了,甘水河河底既有泥土又有石头,混合的,很硬很难挖,挖好了装筐子里,还要挑着这么重的担子上陡坡,到河岸上,把土卸下,再返回。
每天都是这么往返,有时还要走上几百米的路。
好些男人白天在河里挖土,晚上回到家,腿都是抖的,站都站不住。
这要是没吃饱,哪里吃得消?
陈翠蓉把自家男人当赚钱的牲口,别家不是,别家把家里能掏出来的东西都掏出来了,吃光了,就自发去山里找吃食,能填饱肚子、补充体力的,都找回来,给自家男人做了送去。
刚开始是各家在弄,后面是春贵夫郎严河提的建议,说大家都是为了这个村子,不如把吃食都凑在一起,一起弄了,再给这些男人分。
冬季山里吃食本就不多,几个婶子上山找吃还为一样山货争抢起来,吵个没停,找的地方也是重的,倒不如有组织有计划地分配一下,提高找东西的效率。
他说的确实在,后来河源村就弄起了大锅饭,合着朝廷发的馒头,一起给河段里的男人送去。
往馒头里夹菜,夹猪油渣,是付东缘的主意,能吃到点荤腥,干活就没那么苦了,但这些都不是他弄的。
商量定要一起煮大锅饭时,他病了。
后来周劲回来说,春贵家的几个干得多吃得少,把吃的都让给小楼这样的孩子了,干到一半,肚子饿得荒,就开始想上回帮他们建竹屋,在他们这里吃的豆沙包,想想就能回来一些力气。
这几个常说,后来他们河段就流传着千金难买缘哥儿做的豆沙包的美名。
这么想吃,肯定是要满足的。
付东缘病着的时候,林圩、严河、刘桂花、张菊几个把邻近几个村里能买到的红豆都买来了,泡好了,煮熟,就等着缘哥儿过来挑馅料了。
朝廷发的馒头也是在村子里搭了土灶子现做的,都是做给这些人吃,从伙夫那将米面讨来,他们自己改进一下,添些东西,做出自家男人更想吃的口味,那不是更好吗?
叫人请示,官家同意了,伙夫也同意了,只等着缘哥儿来了。
缘哥儿病好的这天,最开心的按说应该是周劲,可当他下河堤去挖土时,遇到的每个人都对他笑,个个脸上都开着花,比他还开心。
听到今天做的是豆沙包,周劲就明白了。
这次发大水,甘水河全流域都遭了灾,所以整条河都要治,朝廷划分任务的时候是按着村子的相近河段来划分的,也就是说河源村的劳动力,就负责甘水河流经河源村的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