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不再来(133)
那端的沈凛也听见了:“是谁?”
薄桤成浅色瞳眸微微眯起,漫步上前:“我是她男朋友,你又是我家小柏莉的谁啊?”
沈凛沉默须臾,认出人来:“薄桤成?不是她的前男友吗。”
“……”
薄桤成吃瘪地看向姜苔,露出不太爽的表情。姜苔有些想笑,但在大少爷的不满视线下强行憋住:“我要去吃饭,挂了。”
“到港城如果忙到没空接我电话,那睡觉前记得——”沈凛在她挂断前,补上这一句,“记得回电我。”
回电我。
不是他平常会用到的词。
姜苔在听完这句话后没给出回答,手指快过脑子已经按断了通话。只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忍不住弯唇笑。
她笑得太沉浸,薄桤成忍不住敲她桌子:“姜柏莉,有什么好笑的?”
“你不懂。”姜苔回味完,振振有词道,“被表白了不能笑吗?”
薄桤成更是云里雾里:“喊你回电他算哪门子表白?这人谁啊,居然能跟你煲电话粥,你还被这么廉价的话逗笑。”
不怪他刻薄,毕竟姜苔很难追,对爱情要求又高。
圈里那些二、三代们总拿一些她早就拥有的东西来追求她,毫无新意诚意。她慢热,打动她要很长时间和精力,所以留学那几年短择的恋爱对象都像是搭伙玩伴。
不过薄桤成自认和她的那段恋情与别人不一样。
他们自幼相识,样样旗鼓相当,彼此在交往期间都很开心。但姜苔犯了于他而言不能被原谅的错误,是他提的分手。
说到底,薄桤成没有缺她不可,不甘心低头的感性越过理智。后来又错过复合的最佳时期,只能和她回到幼时好友的位置上。
姜苔没有对他那句评价接腔,只是收了手机。
薄桤成在那间隙中看见备注,冷哼了声:“原来是他,你的……继兄。”
她耸肩:“你跟他根本不认识,难为你记他这么久。”
薄桤成不搭理她的阴阳怪气,倨傲开口:“你知不知道他这公司的最大投资来自薄兆?”
“薄兆一年投的国内项目至少十几个,我怎么会特意去查。”姜苔故意欠兮兮地说,“你和你堂哥关系怎么样?既然看沈凛不爽,不如以权谋私让他撤资。”
“你别激将我,确实没想到这人能打个翻身仗。”
提起沈凛,薄桤成不免用轻视的目光来看他,和他那保姆上位的妈。但他也得承认,能被薄兆投资就表明这家公司有前景无量的潜力。
姜苔起身,口吻很没所谓:“薄par居然也有对人高看一眼的一天。大可不必,你在你热爱的行业里已经是望尘莫及的佼佼者,他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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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深州的科技展会在博览中心举办。
特别出彩的AI公司以暴雪光业为例,区域一角正在做他们的新品展示:有人工耳蜗、医用血压、心率手表等盲人专用的电子产品。值得注意的是,在解说器材功能的员工也是盲人。
展会结束后是各大公司代表组的饭局。
沈凛所在的包厢人不多,七、八个初创科技公司的老板都在互相留名片交流。桌上只喊了几瓶酒,他没喝一口,但总有人热衷拼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人说要先走。
“这么早就走?我司机就在地库,送送钱总吧。”
饭桌边一个喝得红光满面的代表站起身来,拉住女孩的手。
男人多的酒局上总少不了瞎起哄。
“老洪,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不怕嫂子回去叫你睡书房啊?”
“去你们的。”那位洪代表的理由冠冕堂皇,“我和钱总相聊甚欢,业务上也有交集,这不是担心她一小女孩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嘛。”
“这倒也是,钱总年轻漂亮,走夜路的风险都大。”
一道道别有深意的笑声之后,是赶鸭子上架。
被架起来的钱依霜把手腕从男人掌心里收回,笑着问:“一个人回去怎么会不安全,不是都远离了喝多的醉鬼吗?”
“……”
这话一出,四座渐静。
开着玩笑的话被较真儿回复,在座的没几个好脸色。
“我和钱总同路,可以捎一段。”沈凛从椅背上拿起外套站起来,打破僵局,直截了当地问,“走吗?”
钱依霜捡起包,点头跟上去:“嗯。”
远离包厢也远离了喧嚣,下了电梯就是酒楼大厅。
沈凛没开车过来,秘书也早早离开。他在手机上叫好了车,到大门那的自动贩卖机里扫了瓶水,灌了一大口后放在一旁的石狮子脚上。
和包厢里那些穿着商务装的男人不一样,他穿得最休闲。窄腰腿长,随意往身后高处阶梯那靠着,从口袋里掏出包百乐香烟。
但晚上风大,火机总被吹灭。
身后的钱依霜凑近坐在一旁,帮他挡了下风,等他点好火后,翩跹睫毛轻眨:“刚才谢谢你。”
沈凛咬破烟嘴的薄荷味爆珠,皱眉睨她:“你还没走?”
“你不是说和我顺路吗?”钱依霜身上套件西装,但侧身挨近的姿势露出了姣好身段和胸线。她媚眼轻佻,“沈总帮我是因为什么?因为我是你妹夫的前女友?”
他不咸不淡地反问:“段向霖承认你是他前女友吗?”
钱依霜稍顿,酒劲上头地要往他肩上倒过来,但又在那一秒欲擒故纵地用手撑住身下石板:“你怎么知道他不承认呢,你和他可没我这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