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罚!乖软哼哼哭包,他知错了(16)
“往昔之事,犹如过眼云烟,我已然淡忘,没必要再提了。”
那声音微微有些发涩,像是努力压抑着什么。
秋庭桉抿了口茶,并未再行追问。
只是缓缓仰起头,深邃的目光望向那高悬于天际的明月,似在那清冷的月辉中寻找着什么答案。
“我记得,你向来对山茶花情有独钟。”
秋庭桉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夜的静谧。
时序政的身形猛地一怔,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自从家父与幼弟离去之后,家中庭院里的那些花,好似有了灵性一般,许久都未曾再绽放过了。”
他微微垂首,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哀伤。
言罢,时序政缓缓站起,轻轻拂了拂衣袖上散落的柳叶,整了整衣衫。
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清贵模样,只是那眉梢眼角仍隐隐透着一丝落寞。
“你的伤还需要静心调养,这几天切不可肆意妄动伤处,免得徒增不必要的烦扰。”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却又被那故作冷淡的语调所掩饰。
“回来。”
秋庭桉抬手拍了他一巴掌,“好好说话——”
“哎呦!阿兄!”
马上原形毕露!
“在我面前,还装冰清高冷!”秋庭桉瞪了他一眼,从小一起长大,时序政什么样,他能不知道。
“我这不是宜情宜景吗。”
时序政揉着胳膊,“真暴力,怪不得养的孩子这么乖!”
还没说完,时序政先一步跨出去!
转头给秋庭桉摆了个鬼脸。
“打不着我——”
第17章 我都挨揍了,师父陪我睡一觉呗?
不等秋庭桉发作,时序政三步化两步,悄咪咪躲季祈永身边,凑过去,“喜欢这个?”
季祈永冷不丁被时序政吓一下,乖乖点了点头。
“认识这是什么花吗?”
摇摇脑袋,“御花园没有这种品种,我平日里了解甚少。”
“这是一种药材,其实你看,这花圃看似争奇斗艳,但各有各的千秋。”
说着,时序政就从怀里拿出一副手绘的地图:
“其实这花圃,像极了一个医药铺子!”
“那是否有可以医治师父的药物。”季祈永心里还是记挂着秋庭桉当年为救他,而留下病根的事情。
“没有。”
时序政回答的干净利索,“你师父的身体,一向都是我调的。”
“听说前些日子,你派人来寻过我,就是为了你师父吧。”
“嗯?您怎么知道?”
时序政被季祈永这句“您”,叫的有些别扭。
他不太习惯这种中规中矩的称呼。
“要不,你换个称呼,我听着别扭。”
时序政向来直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道。
“师伯?”季祈永试探着问。
得……还不如您。
“叫哥哥,听见没?”
时序政撇撇嘴,“我又没大你多少。”
季祈永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在宫里很少见到像时序政这样性格分明的人,一时也觉得好玩。
“漂亮哥哥——”
这一声叫的,可算是叫到时序政心口上了。
“行,以后你的病,我都包了!”
时序政这是下意识顺口一说,但是没想到一语成谶,往后这数年间,他和季祈永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
晚间秋庭桉坐在窗边,轻轻翻过书页,昏黄的烛火,照亮屋内一角。
“砰砰砰!”
三声,叩门声骤然响起,声音轻缓,秋庭桉将书阖上,淡淡道:“谁?”
“师父,是我!”门外传来季祈永稚嫩的嗓音。
“进来吧。”
秋庭桉将烛台稍稍挪开些许,借着烛火,隐约瞥见一道白影落在门前。
随着房门被打开,外面的月光也随之倾泻进来。
而那张稚嫩的脸庞,正是季祈永。
“这么晚,怎么来了。”秋庭桉看着季祈永,笑了笑。
往后一看,小孩双手背在身后,好像在藏什么东西?
“师父,我……”
季祈永睡不着,心里一直反复都是白日里,他把秋庭桉伤了的事情。
愧疚的辗转反侧,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爬起来穿了衣服。
狠狠心,拿起房间里花盆里,新鲜的花枝,剥好了刺。
拿来负荆请罪!
“今天伤了师父,我心里难受——”
说着,季祈永双手伸了出来,手里捧着藤条。
一时之间,房内安静异常,谁也不曾开口。
其实按照本质来说,季祈永只是救人心切罢了,这是他的纯良之心。
秋庭桉本不欲折腾,只是这孩子愧疚的很,平白无故讨着罚,无非就是想换的自己心安。
季祈永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凝滞。
良久,秋庭桉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屈指敲击桌面。
“嗒、嗒、嗒……”
一声又一声,每次敲击声落定,季祈永的脊背都会僵硬一番。
季祈永其实并不怕秋庭桉罚他,更怕现下这般沉寂。
他总觉得是自己的莽撞,差点害得师父丧命,现下幸亏是有时序政救治,若是没有——该怎么办……
故意讨打,只是为了消除愧疚。
“师父……”
季祈永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快要听不见。
“嗯。”
秋庭桉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转而缓缓开口问道:
“幼时,为师曾给你编过一套书籍,收列历代帝王,正反对照,配有图册,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