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渡港(128)
沈濯开始慢条斯理地把那些丑东西一件一件往她身上套。
晏宁表示抗议:“不要,太丑了!”
沈濯装听不见,系好围巾,小心地帮她整理头发:“感冒就不丑了。”
晏宁说:“我一点也不冷!”
沈濯不由分说地给她套上手套和帽子,满意地看了一眼:“哦,不信。”
在红彤彤的毛线帽和围巾的衬托下,晏宁气色粉润,喜庆的像门画上的福娃娃。
沈濯忍不住在她腮边啄了一口,眼见她脸色从很臭变成也没那么臭,笑着哄她:“一点也不丑,特别好看。”
晏宁半信半疑,从包里翻出小镜子照,理了理被帽子压塌的刘海,小声嘀咕:“还是很丑,幸亏我长的好看。”
萧知许一脸没眼看,晏宁拍戏的时候上下班恨不得披个麻袋就去了,也不管一大片粉丝在剧组外蹲守,这会倒知道顾及形象了。她扭头就走,眼不见为净,自己挑了个橙色小海豹自己慢慢滑。
沈濯又亲了她一口,寥寥几句把她夸的心花怒放:“你最好看。”
很普通的曾经听过无数遍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奇异地可信。晏宁捂着脸,唇角已经忍不住扬起来了,眸中还是佯装嗔怒:“你属啄木鸟的吧?”
晏宁从他怀里溜出来,挑了个蓝色小海豹骑上就走,一转眼就没入人群中,速度之快,说她这几年没偷偷来滑过冰都没人信。
萧知许正慢悠悠地欣赏美景,午后余晖泼在无垠冰面上,像一捧打翻了的橙色颜料盒。各色的人穿梭其中,空气清冷,她深吸一口气……
“哐当”,有人从后面撞上了,把她撞飞两米远,萧知许手脚并用,及时刹车,怒气冲冲地一转脸:“长没长……晏宁?!”
下意识的嗓门很大。
“嘘!”晏宁伸出食指挡在唇前,然后两只手拼命倒腾,溜远了。
幸好冰场足够大。
萧知许花了一点时间才从角落里找到她,她正抱着手机,跟沈濯开微信实时共享位置玩捉迷藏。
“快跑快跑!沈濯追过来了!”
“你别动。”萧知许拽着她围巾,“给我拍两张照再走,回去记得发微博啊!”
“快点快点!”晏宁比剪刀手,笑的甜美,从牙缝里挤出来,“好了吗?沈濯真的要过来了!”
“幼稚。”萧知许评价。
晏宁整理了下围巾,刚要走,一低头瞥见手机屏幕上两个小点挨得已经很近了,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濯声音中笑意满满:“抓到你了。”
隆冬寒风刺骨,只有他怀中温暖如春。晏宁满足地伸出手环着他:“那我……”
那我就是你的了。
话没说完,余光中两只模型哈士奇拉着车跑过去了,晏宁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兴冲冲地伸着脖子看了半天:“我也要玩那个狗拉爬犁!”
玩了一下午,晚上又在外面吃了顿烤肉。回去时萧知许开车,晏宁坐在后座,窝进沈濯怀里打盹。
可能是太累了,她睡的并不安稳,细眉拧着,偶尔嘀嘀咕咕地说两句梦话,沈濯贴近了,也没听清。
晏宁梦见自己在一座废弃的园子里,剧情七零八落,连不上线,一会儿是夏天,一会儿是晚秋,跟在她身边的人也变来变去。
然后终于,她醒了。可眼皮沉沉的睁不开,反复做着同样醒过来的梦,浑身像困在厚重的茧里动弹不得。
梦魇了……
她慢慢放松下来,注意力集中在脚趾上,扭了扭,猛然惊醒。
醒来时车子仍然行驶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窗外夜色沉沉。她坐直身子,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旁边是沈濯,慢慢靠回去,眉间恹恹的,明明刚睡醒,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沈濯问:“做噩梦了?”
“嗯。”
“经常这样?”沈濯抬手抚平她眉心,“睡眠质量这么差。”
“还行吧。”晏宁舔了下干涩的唇,“我们这行经常半夜赶通告,凌晨不收工,睡眠质量很难不差。”
她偏头望着窗外沉思,把一切怪在中午尝了一口他杯中的金骏眉上。
第70章 第70章
迈巴赫停进车库,几人陆续下车,萧知许说手机忘记带了,又折返回车上找。
晏宁和沈濯站在院子里等她。
晏宁尚未从梦魇中缓过神,白房子里漏出暖黄色的灯光,透过树影,从落地窗望进去,依稀能看见楚浔和于年正肩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沈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颇为不满:“他们要在你家待几天?”
“不一定,按理说楚浔今天就会回家了,他可能怕于年一个人待着无聊。至于萧萧……”晏宁飞快地向后瞥了一眼正弯腰探进车内收拾东西的萧知许,贴在沈濯耳边说,“她和关泽那套房子还没卖出去,暂时也不想回去住,可能会在这住久一点。”
萧知许分手的事情沈濯也有所耳闻,提到这个,他没做评价,只是一垂眼,看见晏宁脸上落寞的神色,似乎也在为别人的爱情而黯然神伤。
“分了也好。”沈濯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对她说,“我第一次见关泽的时候,就觉得他和萧知许不是一路人。”
晏宁想了想说:“我也这么觉得。”
萧知许是个很有趣的人,她追名逐利,又舍弃不掉骨子里的理想主义。晏宁能和她搭档这么久,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而关泽不一样,很多时候,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拥有成功学中最倡导的那种性格,永远理性,永远利益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