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物女Alpha之后(207)
史如意惊讶一瞬,立刻道喜几句,含蓄追问道:“能迎娶三娘,不知是哪家郎君如此幸运?”
可怜的刘竟遥公子知道这事吗?
“中书令孟家长子,现任翰林院点簿。”江心月淡淡介绍道,非常公事公办的语气,完全没有一般少女提起未婚夫君的娇羞和期待。
史如意沉默片刻,慢慢敛起笑脸,忍不住关心一句,“这位郎君……品性如何?”
江心月抬眸看史如意一眼,便知她误会了,笑着摇摇头,道:“孟家世代耕读,家风一贯严谨……非妻无所出,不得纳妾。若非如此,父亲也不会替我应允这门亲事。”
她年幼失母,父亲虽不善言语,素日对自己也是极为宠爱,亲事当是力所能及内为她挑最好的。
但也仅此而已了。
那位罪臣之子,虽素有文曲星之名,官场中人都是现实的,谁会愿意将膝下女儿押注过去,赌一个可能被牵连的将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江心月安安静静,提都没有对家人提过一句。
她比谁都知晓那不可能。
史如意轻呼一口气,由衷为江心月高兴起来,祝愿道:“郎君如人中龙,三娘是女中凤,未来……定会幸福美满。”
江心月朝她端庄一笑,干脆地举杯,一饮而尽,“承你吉言。”
雪下得越发大了,那婢女用完膳,在桌上留一枚小银锭。
史如意将人送到门口,笑眯眯地目送江心月上马车,“雪天路滑,三娘记得慢些走……下回再来,我再想些新菜式款待。”
江心月将帘子掀开,朝史如意微微致意,“我走了。”
马车驶出一段路,那婢女一边忙碌沏茶,一边不解地问,“这酒楼吃食这么对小姐胃口麽?”绕了大半个京城特意过来,还让那掌柜小娘子直接以“三娘”相称……往日里,这都是和小姐交好的贵女才有的待遇。
江心月轻阖上眼睛,往马车壁上一靠,有些飘忽地笑了笑,“味道确实不错,不是麽?”
也许她只是不甘心,心底想看看另一种可能罢了。
自然,她们二人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史如意当年是个厨房烧火丫头,如今赎身出府,也不过做了个酒楼掌柜,奔波于市井巷陌——但她此刻却是如此地羡慕史如意。
再看这世间,自由和不自由,又有谁说得清呢?
第116章 三套鸭
酒楼后厨,史如意在指导香菱做今儿年夜饭要吃的“三套鸭”。
自上回史如意做那道羊方藏鱼,众人算是大开眼界,识得了这“肚里乾坤”的美妙滋味,都吵嚷着要再尝一回。
史如意大手一挥,笑着应承下来,“好歹是年夜饭,总要尝点旧岁没尝过的新花样……不如做一道鸭子羹,也是一层裹一层的,味儿比那羊方藏鱼还胜一筹。”
京城中爱鸽养鸽的人多,几乎可以说是“处处人家畜之”。
史如意没见过传说中军队用作“飞鸽传书”的信鸽,倒是在长公主府里见过几只体态娇美的观赏鸽,悬金铃于尾,飞而扬空,清脆之声铿如云间之珮。
这是属于富贵人家的闲情逸致。
史如意看得十分羡慕,回酒楼也叫翠丫去买了几只小肉鸽,时不时投喂些绿豆、粟谷,在屋檐底下养得肥肥胖胖,胸脯那块肉饱满肥厚,经常看得香菱口水都忍不住淌下来。
从前香菱不晓得鸽肉的美味,嫌弃那腿和翅膀太小,咬两口就没了,还不够自家塞牙缝。
后来在安阳夜市摆摊卖酸嘢,有位大娘烤得一手好鸽子,外皮香脆,里头的肉嫩得不得了,连骨头都是软的。
香菱自从不再继续往家里寄钱后,史如意给她的月银,得有一多半花在各种好吃上,曾创下“一夜食七鸽”的壮举,哄得那烤鸽子的大娘每一看到她就眉开眼笑的。
“三套鸭,往简单里说,就是家鸭里面套野鸭,野鸭里面再套鸽子。”
史如意边说边演示给香菱看,先给雄鸭去完骨,再去骚味。
将鸭子整个在沸水里烫一下,翻出来,内部在外,外皮朝里,再烫一下,如此反复三四次,直至骚味全除,而鸭身却不被烫熟。
前几日肉贩来送年前最后一波菜,顺道贺新春喜,捎来一只野地里打下的鸭,臀黑腹白,背阔肩宽,长得倒是十分俊俏,难怪韦刺史曾称其为“绿头公子”——只叫声着实难听了些。
不过想起世人又称少年变声线为“公鸭嗓”,史如意品味一会儿,觉得韦刺史这名起得真是够妙。
可惜云佑十四便往书院求学,压根没给自个儿留下嘲笑他的机会,想想真是令人扼腕。
京城里菜摊肉商众多,难得有史如意这样的酒楼大主顾照顾生意,自然是多多益善,巴不得和她打好关系。
史如意笑着谢过人家,让阿珍给回礼一盒如意吉祥花点,角落盖着“祥和斋”的章。
那肉贩眼尖,注意到印章小字,笑着发问,“眼见酒楼兴旺,小娘子是也预备要开糕点铺子不成?”
史如意点头,弯起唇角,“我们就是做花点起家的呢,只店面不在京城罢了。”
那肉贩笑嘻嘻地叉手行礼,顺嘴恭维两句,“怪道酒楼做吃食都做得这般精贵……那咱就祝小娘子生意昌盛,早些把糕点铺子也热闹开起来了!”
史如意收回心思,继续给香菱解释怎么挑鸭子。
“一般来讲,飞禽皆尚雌,唯独鸭尚雄,与众鸟不同。母鸭偏肥影响口感,雄鸭则肉紧……诸禽贵幼,而鸭又独贵长。”
香菱费劲琢磨半天,恍然大悟,以拳击掌兴奋道:“原来鸭子是’老来俏‘,像云老爷、颜掌院——啧啧啧,那气质风度,就不是一般毛头小子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