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21)
秦合欢轻眨了眨眼,道:“我想起还有些事要交代秋芝,过会儿就回来。”
显然她是有意给两人留出空间,免得自己一个外人在这让他们尴尬。
不等两人说话,她便动作极快地跳下马车。钟远良怔了怔,忽然想起什么,冷呵一声,“还是秦丫头有眼力见。”
那是谁没有眼力见,褚雪镜看清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表情,意识到他仍在不满他们第一次相认时,卫北临“不合时宜”的存在。
“他……”褚雪镜张了张唇,似是想为他辩解两句,复想起当时留下卫北临的人明明是自己,轻笑了一声,“他对我很好,合欢也对我很好。”
言下之意是不存在偏心谁、防着谁,中年男人不置可否,弯身从座下取出一只木盒,递给褚雪镜。
木盒有一定分量,直到她接下,他才开口回答了她先前的问题,“是也不是,你先打开看看吧。”
褚雪镜琢磨不清他的意思,便顺着他的话打开了木盒——木盒只是一个简单的盒子,连最简单的锁扣都没有,褚雪镜眉尾抬了抬,拾起最上面的一页薄纸。
一整只木盒里都装满了类似的纸张,多而散乱。她撩开幂篱的一角,将纸张上的字迹纳入眼中。
“药医谷虽分派众多,却有唯一的共性,那便是药医谷一脉的孩子,都天生对药草、医理十分敏感,是神赐的天资。”钟远良浓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雪镜,你是苏木的女儿,合该继承她的禀赋。”
褚雪镜猛地抬眸看向他。
钟远良像是有些劳累地闭了闭眼,他神色沧桑,琥珀般晶莹的眼眸如今深邃晦暗,“雪镜,这些是你母亲留下的手稿,当年她要走,却特意将它们交给我……我不知道她的离开是否有别的隐情,总之,如果这世上还能有人看得懂她的手稿,只能是你了。”
这一盒的乱纸,纸上写下的字皆不是大燕字,生涩难懂,倒不如说像鬼画符。
褚雪镜察觉出钟远良话里有话,喉咙却无端如同灌了沙砾般,艰难道:“可我……”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什么人、长什么模样。她的一切回忆都是从金陵开始的,当她有记忆的时候,她已经是忠远侯褚回泽和其夫人乔恩兰的“爱女”,病弱如斯、蠢笨不堪、恶名远扬。
这般重要的东西交到她手里,只会是暴殄天物,还不如放在钟远良那里,至少他还是她母亲的师兄。
“我肯定,你母亲曾交过你。”钟远良看出她的惶恐犹豫,认真道,“你母亲钟离苏木,对你寄予厚望,雪镜,你的名字是她亲自为你取的,她很喜欢你,所以她留下的东西,我一定要交给你。”
褚雪镜落在木盒上的指节蜷了蜷,木盒里的每一张纸都是完整平坦的,可见钟远良将它保护得很好,而钟远良说的话……
恍惚间她似乎真的忆起了母亲的音容笑貌,温柔的手掌会捧住她的脸颊、轻揉她的头顶,会大手包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出特殊的文字……
“雪镜。”
是钟远良在叫她。
褚雪镜怔然抬首,却听他说,“和你‘抱错’的人,叫褚玉霜?”
她隐约觉得自己会从钟远良口中知道什么,点头肯定。
“那天回去后,我去查了她的底细。”钟远良粗眉拧得像叠山,嘴角下撇,似是极为厌恶,“她在江湖有个名号,叫‘霜岚’,说是行医天下,医术高超,是药医谷亲传弟子。”
半晌,褚雪镜缓缓眨了下眼,她知道褚玉霜是“霜岚”,也知道她有一手好医术,在民间名声甚好,传作佳话。
可她竟是师出药医谷……?
少女容色少见地流露出几分茫然无措,“……钟叔?”
“你和她被‘抱错’,根本就不是巧合。”男人瞳色微沉,周遭气压霎时降低,“是蓄谋已久,又或者说,是利益交换,以你的性命做筹码的交换。”
车舆中,落针可闻。
第67章 动心 民女大仇未报
临近晌午, 城门来往行人多了起来,无人在意之处,林中驶出一辆马车, 跟在人群之后。
“帘子掀开,”城门守兵停在马车前, 敲了敲车壁,“例行检查。”
“大人,”外头的车夫探过头来, 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递上, “我家小姐体弱, 见不得风, 此去是为到怀州寻医,麻烦通融通融。”
那城卫瞧见他手里的玉牌, 登时神色一惊,拱手朝马车中的人拜道:“不知贵人大驾,无意惊扰,还请贵人恕罪。”
话罢, 他连忙挥了挥手示意前面的卫兵放行,不再多问一个字。
而直到夜幕落下, 城门里的小林中才又驶出两辆马车,而这两辆马车在驶出林中后于城中各分两道,消失在夜色里。
时已宵禁, 路上空无一人,偶有巡卫发现, 却在看清车檐上高挂的银面令牌后立马避开,像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
一路直奔皇宫。
宫门外,守卫本欲阻拦, 只见驾车之人取下兜帽,露出令人熟悉得心惊的面容,“陛下指令,还望二位放行。”
守卫飞快退开,拱手作揖,道:“贺公公慢走。”
贺尹一甩缰绳,晃晃悠悠地架着马车行至宫中。
皇帝近宦,便是做什么定然都有皇帝授意。宫中无论太监宫女还是巡逻宫卫,皆眼观鼻鼻观心,无人敢拦。
“雪姑娘,咱家的马车就只能送您到这了。”马车停至昭明宫外,贺尹偏头对车中人道,“要麻烦您自行进殿了。”
身后的车帷掀开一角,少女轻柔的嗓音传来,“多谢贺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