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22)
“这一路麻烦贺公公了,”褚雪镜下了马车,自袖中取出一只鼓囊的锦袋,送到贺尹面前,“一点心意,公公收下吧。”
在宫里做事,免不得要和太监打交道,哪怕是身份再如何尊贵的人,为了能在皇帝面前多讨点喜头,能靠钱财留一条后路就不会吝啬。
贺尹却只是摆手谢过,“咱家是奉陛下之命,不敢讨要雪姑娘的赏,雪姑娘快些进殿吧。”
能一路做到太监总管、成为皇帝身边的近宦之人,自是有自己的眼力和考量。只是他拒绝是他的事,和褚雪镜主动给他是两码事。
褚雪镜并未强求,将锦袋收了回去,福身道:“那便再次谢过贺总管了。”
贺尹驱着马车离开,褚雪镜扶了扶头上的幂篱,脚尖一转,畅通无阻地走进昭明宫。
昭明宫里只在外头留了灯烛,不见一个宫女太监,褚雪镜望向宫内唯一有光亮的仁宸殿,抬步上前,停在屋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陛下。”
两息后,屋中传来景仁帝平静醇厚的声音,“进来吧。”
褚雪镜应声推开屋门,仁宸殿是昭明宫的主殿,殿中明亮如昼,主位上却空无一人。
她转身将门合上,复又回身对着空空如也的主位蹲身一拜,“民女褚雪镜,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景仁帝从殿内走出,他衣冠整齐,显然是在此等候已久,眉眼虽有些许疲惫,但目光清明,“起来吧。”
褚雪镜起身,她带着帷纱,只能看见迷蒙的人影,即便已经面见皇帝,依然没有取下幂篱的意思,“民女和卫世子说,民女去了沧州,要半月才能回城。”
景仁帝挑了下眉,“他就让你走了?”
“他……”褚雪镜犹豫两瞬,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道,“是。”
“倒不像那小子的作风。”景仁帝随口评价了一句,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有停留,“你父亲隔日就来朕跟前闹一回,朕头都要被他闹炸了,总算见到你真人了。”
此话说得巧妙,似是开玩笑般之言,内里却又像在责怪褚雪镜计划不甚周密、牵连了他,褚雪镜不欲多解释什么,垂首恭敬道:“是民女考虑不周。”
“倒也不是全然怪你。”景仁帝转眸打量了她一眼,提步走上主位坐下,“朕有意纵容,褚回泽自然是觉得抓准了朕的心思,究竟是有多想找回你,还是只是借你给卫北临找麻烦,各占一半吧。”
褚雪镜一板一眼道:“是。”
她既不反驳,也不附和,像是听了一桩别人家的事。景仁帝幽幽叹了口气,“怎么,是在怪朕将你和情郎分开?”
台下的少女身形微僵,深吸了口气,疑惑道:“陛下这是何意?”
“朕想着,你东躲西藏这么些天,肯定是有大事要做。”景仁帝一手撑着头,指节在额上随意敲着,语速很慢,“但朕瞧着,似是除了把卫北临那小子迷得找不着北,似乎没做什么事。”
话里话外,皇帝仿佛都很介意她和卫北临的“关系”,三两句都在敲打她不该接近卫北临。
褚雪镜拧了下眉,只道:“民女和卫世子,各取所需。”
“好一个各取所需,”景仁帝摇了摇头,凤眸如隼,视线紧盯着台下站姿挺直的少女,“你对他就不曾有过动心么?”
皇帝今日怎么非执着于问她这些?褚雪镜敛眸思索着,轻声反问了一句,“动心?”
皇帝在意的真的是她对卫北临有没有动心?还是有暗探别事之意?
高台上的帝王没有接话,似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褚雪镜微顿,今日进宫,与其说是她要借皇帝之手做些事情,不如说是皇帝想要利用她,既然是互惠互利,倒不必搞什么弯弯绕绕。
“民女大仇未报,”只听她语气轻淡地说,“没有时间去想儿女情长。”
殿内寂静片刻,景仁帝忽地轻呵一声,“那就是卫北临一厢情愿了。”
“皇上问民女,”褚雪镜抬眸,穿过帘纱与高高在上的帝王对上视线,“是为卫世子问的么?”
“你觉得呢?”景仁帝故意打哑谜一般,“卫北临对你是真心的么?”
“真不真心,如今与民女都没什么关系了。”褚雪镜回应得很快,隐约有两分嘲讽的笑意,直言道,“陛下需要民女做什么?”
“朕会让贺尹为你在金陵寻一个安生去处,”景仁帝也不含糊,“你想捣毁的‘暗市’,朕会帮你。”
“不过你应该知道,这是……三年前,你口中的‘暗市’恐怕还未形成,”帝王神色冷冽,措辞严谨道,“朕只能允诺你,朕会尽力而为。”
褚雪镜福身谢过,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陛下需要民女做什么?”
和帝王打交道,她不信皇帝单单因为他们都是重生归来,又或是真的怜惜她曾为他挡过一灾就愿意做出承诺,更何况那次“挡灾”,景仁帝早已给出了“免死金牌”。
他有意无意地反复强调卫北临,是不想她和卫北临牵扯过多,还是……
“朕要你做的,一是,要将你前世所知的讯息告知朕。”
“二是……”
帝王从高座上走下,在少女前方站定。
“二是,朕要你伤透卫北临的心,最好是让他清醒清醒,别再做任人玩弄的傻子。”
褚雪镜:?
*“世子,”好运敲响屋门,提声道,“猫带回来了。”屋内一阵窸窣乱响,卫北临披着外衣就拉开门,视线率先落在好运手里的笼子里,“金雪?”
像是回应他的呼唤一般,笼里趴着的小猫疑惑地朝外伸了伸脖子,“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