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38)
猫咪若有所感地仰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凝望着她,却没有金雪的纯真和无忧无虑。
褚雪镜心头一滞,手指微动,指腹轻轻落在小猫的头上。
小猫闭着眼睛享受般咕噜咕噜顶着她的手心磨蹭,偶有娇甜的喵声。
明明是卫北临,可她没有再听见别的声音。
那个从前会在心里生动活泼地自言自语,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的少年,朝夕之间,竟变得少言寡语,连令人最放松、最容易放下心防的心理都如同沉寂的死水,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这个认知让她莫名其妙地感到心脏有些绞痛。
从她欺骗他的时候起,她就心知肚明,他们不会再回到以前了。
过去卫北临深知自己是在利用他,因此哪怕她事事隐瞒、以谎言搪塞,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他知道他不得信任,褚雪镜防备他才正常,直到那夜的吻……
饶是铁石心肠的人,在那夜的亲密后都会露出几分柔软。
吻不同于牵手拥抱,唇齿相缠、津//液交//融的感觉像燎原大火,是她无法克制的冲动。
而这样的冲动,埋下了枝根藤蔓发芽的种子,她和卫北临的关系变得不清不明,暧//昧缠//绵,也正因为如此,卫北临不会再忍受她的谎言和瞒哄。
他要得更多,偏偏她要给他希望,又亲手摧毁。
欺骗他去沧州是一。
故意让他看见自己和别的权贵纠缠不清是二。
太子赐婚是三。
一切都证明了是她“水性杨花”、贪慕虚荣,是她谎话连篇,从头到尾都只把他当傻子玩弄,不曾交予过一丝真心。
说到底他还是少年心性,离开家人穿越到异世,依旧保留着被保护的天真。
可以没有怨言地成为心悦之人的局中棋,也可以为心悦之人冲锋陷阵、赴汤蹈火。
但心意相通只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欺骗。
她不仅不爱他、利用他,还在他没有价值后轻飘飘地抛弃他,转而投入他人怀抱。
太子生辰宴那日,她虽戴着菱纱,却没有忽略男人的失望和难过。
她想,年少时的喜欢热烈真诚,但也只是年少时会以为的刻骨铭心,待时间长远,世事变迁,便是再深沉的感情都会被磨灭,到那时心动和伤心一并化作过眼云烟,不必介怀。
或者再严重些,她将他伤得太狠,不过就是多个相望相厌的敌人,便是恨她,她也认。
只是恨比爱长久,多半是会只将她当做陌生人罢。
可在听到他入狱重伤的消息后,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一些他的近况。
在她选择请赤莲将金雪带回来时,她就已经做好卫北临在看见她时心中充斥的不悦和厌恶,又或是全然忽视她,甚至说一些伤人的话。
但他什么都没有,像起初那样扮作金雪的傻样哄她。
他的心里没有反感,也没有漠然,只在看到她后轻轻感叹她的变化,平静地,还有一缕让人不易察觉的温柔。
可为什么?
褚雪镜眉头微拧,眼睛似是有些涩然,轻轻垂下,不去看那双温和的圆眼。
他明明都看到了她有多恶劣,眼见为实,也能选择相信她么?他们相识相伴不过几个月,值得让他对自己这般纵容喜欢吗?
【怎么哭了。】
他的心声竟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褚雪镜怔然抬手擦过面颊,抹到一片微凉的湿润。
【别哭,阿雪。】哪怕他知道褚雪镜“听不见”,仍然像在她身边哄她一般,【别哭。】
卫北临心中慌乱无措,屋中只有褚雪镜一个人,他不明白为什么方才还好好的少女突然会落泪。
但他现在只是一只猫,不能像做人时安慰她,除了无力地用头去蹭蹭她,别无他法。
就连她为什么伤心他都不能问出口,如同一个没用的蠢货。
是忆起伤心之事,还是回到侯府后受了委屈?忠远侯府的人有没有迫害她?
他几乎自暴自弃地觉得,像他这样只会拖后腿的人,凭什么和她在一起,凭什么让她幸福?!
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心爱的人。
他控制着金雪的肉//体,轻轻靠在她裙裳边。
她那么喜欢金雪,有金雪陪着应当会感到安心一些。
而他,不过是占用金雪的小偷,借金雪的身份才能离她更近罢了。
如果是真正的他,褚雪镜恐怕只会觉得恶心吧。
第77章 诊治 就算褚雪镜怨他恨他
“起来!来人了!”
狱从推开铁笼般的门, 粗声粗气地冲牢房里昏睡的男人喊着,贺尹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凉薄道:“世子重伤, 陛下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必这般苛刻。”
狱从听着他暗含敲打的话语, 背脊一抖,心道自己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赶紧垂首告罪, 悻悻退开。
贺尹冷哼, 侧头对身边的男人道:“钟医师, 请吧。”
钟远良挎着医箱没说什么, 点了点头。
他是被贺尹找到“请”来的,要说他和贺尹, 贺尹倒是总去他先前当差的鸿玉坊,不过也只是互知姓名、打过照面罢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见面。
他视线移到牢房中因动静眉头紧蹙,却仍没有醒来的男人, 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会来,不是因为贺尹的“请”, 而是因为褚雪镜。
他犹记得他和卫北临头一次面对面,是在秦合欢带他们去寻褚雪镜的路上。
此前他对卫北临也有印象——金陵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特别是还喜欢在鸿玉坊一掷千金地赌石, 他想不知道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