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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39)

作者: 加雀 阅读记录

当时褚雪镜通过秦合欢的介绍来找到他,褚雪镜戴了帷纱, 他没能认出,因此在发现褚雪镜莫名消失后又和卫北临一同出现时,虽心有困惑, 但不至于有别的情绪。

直到他知道雪镜是苏木的亲生女儿,而卫北临又恰恰在那日和他同乘一辆马车,他自然而然记起了鸿玉坊的事,拐弯抹角地询问了两句。

卫北临确是老老实实答了,可答的话无一不让他怒火中烧。

与其说是卫北临惹怒了他,不如说是他借了一处发泄口,来反思这么多年自己的颓废和疏忽。

他和苏木的孩子同在金陵十余年,竟是一次都没有认出她。

好不容易能够相认,褚雪镜却已经……

他很难形容对卫北临的看法,一方面是觉得此人玩物丧志、不是良配,另一方面在看见褚雪镜对男人的态度后,又不忍心为此伤了雪镜的心。

他活了几十年,褚雪镜和男人的相处是什么关系,他看一眼就再清楚不过了。

正因为此,他也不想在雪镜面前树立一个管天管地的师叔形象。

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没尽过师叔的本分,甫一相认就管这管那、限制雪镜的自由,恐怕雪镜讨厌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把他当做信任的师叔?

他知道褚雪镜虽有一副病弱的身子,却继承了她母亲的头脑,所以他不会阻拦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他这个做师叔的,只需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尽力相助。

只是他没料到,褚雪镜会找他帮卫北临清除蛊毒。

望春情,一个在江湖上都已经消失的情蛊,竟会出现在金陵这种地方。

雪镜在信中写明了来龙去脉,说卫北临是为帮她才中了此毒,是故请他出山,希望能帮帮卫北临。

他那是第一次目睹卫北临解毒时狼狈的模样,却也因为这次解毒,对他稍有改观。

望春情一毒,借蛊而生,子母虫双双扒附在男人的五脏六腑上,一旦有人与他交//合,子虫便会趁机转移到另一人身体里,之后除去和有子虫的人在一起,别无他法。

而这种毒更恶毒在,起初与有子虫的人行敦伦之礼,只需一月一两次便能压制住母虫的躁动,但时间越长,蛊毒发作就会越来越频繁,届时……

无论是子虫还是母虫的宿主,都会死于床榻之上。

是故要完全解蛊,所受之痛不亚于烈火焚身、撕心裂肺。

但男人不仅挺了下来,还……

“钟师傅,”他浑身大汗淋漓,薄唇被咬得血迹斑驳,虚弱地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却仍然强撑着翕张着唇,费力道,“不要……不要告诉阿雪。”

解蛊毒,所服之药烈而残忍,既是要灭蛊虫,便不可能不伤身。

在解毒之前,他言明只有五成

的把握。卫北临毫不犹豫地应了。

此后的次次服药,都只会是苦痛和崩溃交缠。

更何况,子母虫都还在他身体中,只会是加倍的痛苦。

钟远良沉默地卸下医箱,据他所知,卫北临入狱已有三日,再不服药,在他体内蛰伏的蛊虫便要卷土重来了,但……

他看着男人身上血污交织的囚衣,眉头皱得很紧。

他不清楚卫北临入狱的真实原因,外界都传他是戏耍朝官、欺君之罪,在牢狱中少不了受罪,但贺尹是皇帝近臣,竟会受雪镜之托来寻自己为卫北临诊治……

他本以为只会是皮肉伤,亲眼看过伤势后又犹疑起来。

皇帝是要置他于死地么?

像是看出钟远良的欲言又止,贺尹不动声色扫过已经退开的狱从,弯身附耳低声道:“钟医师,前两日陛下派太医诊治过,但始终不见好转……”

戏要真,不能有破绽,卫北临就必须受苦。

贺尹望着躺在稻草间连觉都睡不安稳的男人,心有无奈心疼,只得叹气道:“您是雪姑娘信任的大夫,但愿能帮帮世子罢。”

想要浴火重生,须先涅槃。

但涅槃之苦痛,非常人能忍受。

贺尹不禁拧了拧发白的眉,从卫世子入狱受罚起,陛下便没能睡得一个好觉,特别是在太医禀报世子伤势有异后,更是震怒不已。

虽说卫北临所受之刑真的不能再真,但他打点过,无论如何不能伤及卫北临的性命。

大理寺的人就是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暗害卫北临,卫北临一死,北境便不会安稳了。

到时他们所要承受的,只会是如今卫北临所受之苦的千倍万倍。

而萧胤玦来的“探视”,陛下命人暗中盯着,没有机会做小动作。

卫世子究竟为何……

“世子先前身中蛊毒,”钟远良察觉出他的警惕,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那蛊毒虽是情毒,但会影响人的血液凝固,是以世子的伤才久久不愈。”

贺尹双眼微睁,世子此前只和陛下说过此毒可解,却未曾提过个中门道,他眸色复杂地看向卫北临的面容,一时不知做何反应。

“世子的情毒,是钟医师……”他忽然反应过来,看向钟远良的目光变得温和,怪不得雪姑娘冒着风险也要让陛下请钟远良给世子诊治,“多谢钟医师,还请钟医师救救世子,事成之后……”

钟远良抬手制止了他的后话,从医箱中取出针包,为男人施针,“不必许诺什么,我是因雪镜来的,权财名利非我所求。”

贺尹愣住,钟远良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却不行有一颗诚挚之心。他识趣地没有追问他和褚雪镜的关系,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动作不再打搅。

钟远良施针下去连半炷香的功夫都没有,男人便发出一声闷哼,眼皮颤得很厉害,有苏醒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