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40)
贺尹此时也端不住什么总管架子,急急上前一步,轻声唤着,“世子?世子?”
男人睫毛猛地一抖,睁开眼来。
忽然睁眼让他眼前激起眩晕,他垂眸缓了缓,才看清身边的人是谁,“贺公公……钟大夫……”
“世子啊……”贺尹似是想说什么,看见他这副虚弱不已的模样又憋了回去,“ 您要多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他不知道卫北临清不清楚情毒对自己的影响,若是知情却没有告诉陛下……
卫北临撑着要坐起来,立马被钟远良拦住,“别乱动,你身上还有针。”
卫北临管不得这么多,视线紧紧盯着钟远良,苍白的唇蠕动了一下,像是想问什么,在看见贺尹的衣袍后舔了舔唇,移开目光。
贺尹哪能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想说什么,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钟医师,麻烦您了。”
话落,他便抬脚走到牢房门口,不再管牢中的情形。
卫北临剑眉微动,立马看向钟远良,压低声问,“是阿雪让你来的么?”
男人眼中的希冀过于灼热,钟远良撇开目光,先将他身上扎的针取下,才道:“不是,是陛下找到我的。”
贺尹在路上叮嘱过他,如今雪镜深陷侯府虎穴,又有莫名其妙的赐婚,他自是不会胡乱去说,坏了雪镜的谋划。
钟远良清晰地看见卫北临眸中才升起的希望骤然破灭,从医箱中拿出伤药和绷带,道:“脱衣罢,我帮你包扎。”
卫北临低眸愣了几瞬,背过身去,动作迟缓地拉下囚衣。
入目便是斑斑血痕,鞭笞的深迹几乎入骨,钟远良眉山皱得更紧,他能看出卫北临背后用过伤药处理过,但抵不过蛊毒的副作用,几天了甚至没有一丝结疤的痕迹。
“你就这般强忍着?”身为医者,钟远良气得咬牙,“若是我再不来,你怕是要血流而尽地死!”
更何况是在这般艰苦的环境下,没有发炎化脓都算他运气好!
“皇上找太医看过,”卫北临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每回太医刚看过时还好,时间长了伤口才会裂开。”
言下之意,还到不了血流而尽地死的地步。
钟远良:“……”
寻常的伤药根本止不住卫北临的伤,好在他早有预料,带了特制的疮药,他先处理了伤口,随后将药粉洒在男人背后,用绷布缠好。
“你的身体现在不比正常人,自己上点心。”他留下伤药,又从医箱夹格取出一个葫芦状的瓷瓶,“这是解蛊毒的药,今日是最后期限,两个时辰后再服用。”
卫北临系上囚衣的绑带,回头便见钟远良开始收拾旁物,应是要走了。
“多谢您。”他后脑无力地靠在冰凉的泥壁上,感受着背后药物在伤口上的撕咬,又是蛊毒在作怪,但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陛下找到您,会不会给您造成什么困扰?”
钟远良动作一顿,他是听出来了,这小子还在拐弯抹角打听他到底是因为谁来的。
他头也没抬,只偏脸斜睨了他一眼,搂上医箱转身就走。
卫北临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却不恼,轻舒出一口气。
不管钟远良究竟是谁找来的,总之……
他虚握了握掌心,脑中不由想起褚雪镜坐在窗棂边落泪的模样。
终有一日,他能……
就算褚雪镜怨他恨他,他都不会收手。
第78章 雪玉 究竟是寄予厚望,还是无形捧杀……
“滚!都滚!”
华屋之中, 男人面目狰狞地抬臂挥去桌上的所有摆件,瓷器等物哗啦啦滚落一地,发出剧烈的声响。
丫鬟小厮不敢在这种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慌里慌张地告罪退下,偌大的房屋中只剩郑牧驰一人。
“干什么发这么大火?”萧胤玦方走至门前便见郑牧驰大怒的模样, 眉尾一挑,避开四散的碎物走进去,“你的脾气还真是十年来如一日。”
郑牧驰听见声音, 脸上怒容不减, 伸指直指他的鼻尖, “你还好意思来?惹这么大的祸老子没弄你就不错了!”
便是脾气再好的人被指着鼻子骂也很难维持笑容, 更何况萧胤玦本身也不是良善之辈,闻言本还端着看好戏意味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沉可怖。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萧胤玦垂睫凝视着他指在自己脸上的手指,缓缓抬手压住他的手腕按下去,分明按的是他的手,却像是用刀在凌迟, “对储君不敬,孤大可治你的罪。”
“呵。”郑牧驰非但不惧, 冷笑道,“现在知道拿储君的身份压我了?别忘了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子的!”
萧胤玦面色愈沉,他最讨厌郑国公府的人拿这件事威胁他, 偏偏他们一个二个最喜欢用这件事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郑牧驰是这样, 郑国公也是这样!
不等情势发展到更坏的地步,屋门关上的吱呀声传来,两个几乎同时回头, 看见来人微松了口气。
郑牧驰不耐道:“怎么不通报一声?”
观偃佝偻着背,破风篓般的嗓子费力拉扯着,“仆人都下去了。”
“下去了也好,”他神情刻薄地打量着观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语气不屑,“否则就你这个样子,别把我那些娇娇都吓跑了。”
观偃低着头,加之他浑身都被黑布缠着,宛如一个木桩,郑牧驰连看他一眼都嫌恶心,怎么会注意到他作揖时一闪而过的狠厉,“是观偃的错。”
萧胤玦眯了眯眸,他这个舅舅狂妄自大、从来都目中无人,恐怕都不曾发现过身边人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