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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151)

作者: 加雀 阅读记录

也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祷告, 一束亮光从屋外洒进, 双眼却下意识紧闭,直到来人的脚步声停在她面前, 刺眼的白光消散,少女方能轻轻睁开眼。

视觉失去之时,人的听觉和嗅觉会因此变得敏锐,褚雪镜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香, 攥紧裙裳的指节松了松。

王公贵族、权臣将相者,都爱沉香。她接触过的这些人里, 无论是萧胤玦穆时川,还是谢楚源郑牧驰,衣袍上的味道从来都渗满了各种香气, 龙涎也好,檀木也罢, 无一不象征着他们的身份。

只有一个人。

男人像上回那样手里握着一只火折子,沉默地坐在她边上,体贴地将火折拿远了些——她在黑暗中生活的时间太长, 即便是细小的火苗,也会晃刺到她的眼睛。

褚雪镜感知到身旁的温度,第二次使用引梦香让她摸索出了些许门道,在这具身体里,她似乎能越过前世的“褚雪镜”自由控制了。

卫北临每次来看她,大部分时候都是这般沉默,仿佛只是单纯为了陪在她身边,以免她孤单。

褚雪镜动了动唇,她的身体有一阵没有喝水,喉咙十分艰涩,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你……”

她还未说出完整的话,男人便立即察觉般看向她,褚雪镜眉头微动,鬼使神差止了声。

“我给你倒些水吧。”卫北临没有等到她的声音,迟疑了片刻,起身照着火折子找到放在木桌上的白水。

火光随着他的移动照亮了周围的一些陈设,褚雪镜狭了狭眸,她仍旧不适应光亮,只得眯起眼努力看清——她所在的地方布置很像寝房,但又过分简陋。

除了她身下坐的床榻,不远处支着一个木桌,木桌上搁着一只瓷壶和瓷杯,其余火光所及之处,便没有什么摆物了,就连地上踩的也是劣质的泥地。

与其说像寝房,不如说,是在一个破烂的地窖里安置了一张床和一个桌案。

空气中弥漫的潮湿气味愈发明显,似是在印证她的猜测。

她被关在一个类似地窖的地方。

“方便吗?”男人将小巧的瓷杯递到她面前,用火光微微照明边缘。

褚雪镜垂下视线,清亮的白水盛在杯中,本就不大的瓷杯在男人手中显得愈发小,而端着瓷杯的手指,似乎有几道疤痕。

女人抬手,手腕上的镣铐很重,要举起手便要费些力气,男人看着她接过杯后,随即用掌心托起下沉的铁镣,腕上的重量瞬间减轻。

水已经凉了,冰凉的液体划过喉道,虽然杯水车薪,但至少让喉咙舒服了些。男人仿佛知道她并未解渴,拿走空杯又要去为她倒满。

“不必了,”褚雪镜察觉出他的意图,急忙拽住男人的腕部,引梦香的时间有限,她不能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多谢。”

男人犹豫两瞬,选择听取她的意愿,将瓷杯放到一边。平常没有人来时,褚雪镜根本没办法够到木桌,更别说举着连成年男子都很难承受的镣铐为自己倒水,他想,既然她有话要说,便先以她为先,待自己走时再多为她倒上几杯水。

褚雪镜沉了沉心,她不知道自己当时和卫北临是如何相识的——或者说,在黑暗中的自己可能从未看清过卫北临的模样,也因此前世的她连他是谁都没有头绪。

如若不是今生她意外能读男人的心以和他有了牵扯,她也不会认出他。

“我不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许是她顾虑得过多,几次三番都没想好该怎么去问,卫北临若有所感般先道,“今日他们有要事,不会关注这里,可以直言。”

褚雪镜一怔,随即意识到他说的应是穆时川等人,“你…为什么帮我?”

她不确定前世自己有没有问过他的姓名和身份,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比前两个不容易重叠。

“我没有帮你。”然而男人否认得很快,“这是我的任务,与你无关。”

意思是,不管是为她倒水还是在她身边陪她,都不是她自作多情的“帮助”,反而是奉命行事,和穆时川身边的走狗没有区别。

“穆时川让你来的?”男人在听到“穆时川”三个字时,气息似乎都紧绷了两分,褚雪镜慢慢眨了下眼,语气带着明显的失望,“原来你和那些人一样。”

“我——!”

她听见男人欲言又止,似是被误解的烦躁,偏偏撇清关系的话又是他自己说的。

卫北临摸了摸脖子,过去他每次来,女人都只将他当成空气,好不容易等到她和自己说几句话,却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索性起身又去给她倒水。

“不用了。”

褚雪镜偏过眼,不去看他递来的瓷杯,肉眼可见地冷漠。

“你!”卫北临抿了抿唇,嗓音低下来,“我不是每日都能来的,你…”

穆时川盯褚雪镜盯得很紧,他虽靠着穆时川的“信任”常常能来看看她,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次数太频繁会引起穆时川的怀疑,到时无论是他还是褚雪镜,都会遭殃。

而平日里给褚雪镜送饭送水的人每次都不一样,他们都是没有心的狂热之徒,只把褚雪镜当血包和工具,只要褚雪镜活着,别的怎么会在意。

“多喝一点吧。”男人轻声劝着,也许是因为他口中的“他们不会关注这里”,他今日的话和情绪便没有遮挡地流露出来,“对不起。”

上次的记忆里,他也同她说了“对不起”。

褚雪镜在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神情,闻言抬眸直勾勾地望着他模糊的脸,“为什么?”

卫北临茫然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