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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恶女的猫后(穿书)(207)

作者: 加雀 阅读记录

她本就一无所有。

“阿雪,世事非人可左右。”卫北临拂过她无声落下的泪水,“那时你才九岁,后来又失去了记忆,如何能怪罪于你……你和苏姨皆是为恶人所迫害,是他们的错。”

他瞬间明白了之前他说出乔恩兰自尽的消息时褚雪镜冷漠的眉眼,于她来说,那是害她一家尽散的罪魁祸首,是杀死她亲母的真凶。

“我本要在大婚那天,手刃杀母仇人,以报血仇。”褚雪镜垂下眼皮,她的眼前被无法控制的水雾蒙住,隐约看得见自己和他十指交握的手,“大婚前,我告诉皇帝,在我离开金陵前,希望能最后见乔恩兰一面。”

“景仁帝以为我仍恋旧情,应允了。”

在他们原本的谋划下,她只需在大婚有人火烧东宫时趁乱离开,而景仁帝会用他的办法彻查东宫,帮她掩去假死的真相。

忠远侯府和东宫的干系只多不少,景仁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一帮生死难明的人,哪怕让褚雪镜一个“死人”去看望一眼,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卫北临将她送离东宫时,她和马车上的秦合欢钟远良提过此事,但……

“我告诉钟叔,怀疑静无禅师身份有异,他太聪明了,立刻就察觉了我想去大理寺狱的意图。”她轻轻说,“他告诉我,不会有人想让我的手沾上人命,我母亲是,我的父亲……也是。”

钟远良让她安心去北境,在他看来,虽不满卫北临的许多做派,可与其放任褚雪镜独自在外,不如有个人照料,至少没有性命之虞。

再者,卫北临借归北路程以血喂养之事,想必钟远良亦有所了解,才会强硬要求她随男人而去。

是故在听见乔恩兰的死讯时,她并不惊讶。

如果不是静无做的,就会是钟远良。

“那日钟叔的确反复叮嘱我,让我看好你,绝不能让你离开我身边。”卫北临沉默一会儿,道,“你在洞中睡去,是因为钟叔在我的氅衣上放了令人安睡的药物。”

当时钟远良神情严肃狠厉,甚至让卫北临发毒誓,不能让褚雪镜有机会出逃,便是他在马车上抹在唇上的药水,也是钟远良给他,好让褚雪镜安稳地接受他的血。

“我在金陵的三年,日日都在研究母亲留下的密文,”褚雪镜道,“随着记忆复苏,大部分都能破解,过去我与合欢学过些医术皮毛,于是读起来并不吃力,若有机会,还能与合欢和钟叔探讨……”

正是因为太了解褚雪镜如今对医毒的掌握程度,钟远良对她用的药水,甚至是他的独门药方。

故而褚雪镜防不胜防,着了他的道,费了好些时间才解了药性。

即便她解开了,血养已经步入尾声,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你喜欢医,王府内有一位老医师,从我祖父的时候就在府中了,可能见过你母亲。”他从柯夫人口中了解到一些过往,不假思索道,“他最近去边线行医,前几日我已修书请他归来,届时你也可和他探讨。”

“府中的暗侍亦可送信至金陵,”他喋喋不休,凡是可行的法子短短几瞬被他想了个遍,“只是时间会有些长,不过或许不碍事?你写了信交给暗侍就是,之前安排在金陵守着你的那两个跟着我们回来了,你像从前那样有事找他们便好……”

“…前几日修书?”褚雪镜从思绪中抽离,捕捉到他言语间的用词,“你很早就知道我娘和柯姨的事了?”

“嗯?”卫北临看着她清凌凌的双眸,失笑道,“我修书请老医师回来,是想让他帮你把一把脉,看看有没有其他法子能清除你体内的毒。”

钟远良说过,血养压的了一时压不了一世,想要褚雪镜彻底好起来,还需要别的法子。

至于他说老医师大概率会认识褚雪镜的生母,自是由柯夫人的话推测而来。

褚雪镜似乎欲言又止,男人鬼使神差猜出了她想说的话,先一步解释道:“老医师行医多年,不仅在医术方面颇为了得,用毒用蛊都不在话下,兴许能给出别的法子。”

当初他返回北境时命悬一线,便是王府的老医师妙手回春将他救下——至于他体内望春情的蛊毒,抵达北境时本就已到了清毒末,他又一意孤行不许剔除体内的蛊虫,任是老医师再神通广大,也很难完全治好一个倔驴。

“……多谢。”他倒是事事都惦记着她,眼下她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你费心了。”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卫北临道,“不过你若是只想和我维持互相道谢的关系,我将无话可说。”

褚雪镜静了静,诡异地从他这句话中品读出几分茶香四溢。

“褚雪镜,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叫她的大名越来越顺口,每当说出这三个字,仿佛都伴随着某种难言意义,“你现在已经应允我喜欢你,不会再想尽办法把我推开,就为了让我保住一条命?”

少女仍旧垂眼沉默,她的手指还在男人的掌心里,感知着属于他的体温。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倒也没那么难堪。

“你不说话,我只当你默认了。”男人捧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不得不看向他,得寸进尺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这么多年并非我自作多情单相思,你其实亦喜欢我、在意我?”

褚雪镜长睫微颤,不言。

男人双眸越来越亮,恨不得昭告天下,又狠狠控制住自己,乘胜追击,“从你第一次主动吻我,就已对我动心了,是吗?”

褚雪镜:“……”

说他像个得了骨头就疯狂摇尾巴的狗都算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