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女配她在边塞种田经商(117)
回到将军府,他搓了搓被寒风冻得发僵的手指,立即命人请柳叶舒来前厅。
“去请柳姑娘来,就说我有话问她。”他走到炭盆前暖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炭火映红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不多时,帘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柳叶舒款步而入,素色衣裙的裙角沾着几片雪花,还未来得及融化。她的面容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憔悴。
“上次说三日后给我个答复,现下你考虑得如何了?”祁余转过身,带着笑意看向柳叶舒。
柳叶舒轻轻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唇,双手下意识地绞着袖口。片刻后,她抬起头,直视祁余的眼睛:“民女虽不愿为妾......”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发紧,“但若祁将军能保我父亲此次从军平安归来,民女愿意......”声音越来越低,“愿意妥协。”
祁余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眉头紧皱,目光如刀般凌厉:“做妾?”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谁让你做妾了?”
寒气在厅内凝结,柳叶舒被他突如其来的反问惊住,一时怔在原地。她抬眼望向祁余,只见他此刻神色阴沉,眸中似有怒火在燃烧。
“你当我祁余是什么人?”他大步向前,军靴在地板上踏出沉重的声响,“让你委身为妾,来换取你父亲的性命?”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柳叶舒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素手紧紧攥住衣袖。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炭盆里的火光跳动,映照着祁余紧绷的下颌线条。
“我......”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你以为我这些日子对你的心意,就是要你做个小妾?”祁余站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呼吸间带着压抑的怒意,“柳叶舒,你未免把我看得太轻了。”
窗外的风雪更大了,呼啸声中夹杂着檐下风铃凄厉的响声。柳叶舒站在原地,被他的气势所慑,只觉得心跳如擂。
厅内一时陷入沉默。檐下风铃轻响,衬得这份寂静愈发令人窒息。
“如此说来,”他缓缓起身,指尖划过案几边缘,“倒像是我强抢民女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疏离,仿佛他们之间突然横亘了一道看不见的冰墙。“你既然不愿,我又怎会勉强。”
说罢,他负手而立,转身望向窗外的庭院,漫天的雪花飘落,在庭院里堆积出一片苍茫。寒风卷起他墨色大氅的衣角,衣襟上镶着的银线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光。
柳叶舒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素手攥紧了衣袖。嘴唇微启,却像是被寒气冻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至于令尊的安危,”祁余依旧背对着她,声音平静得像是结了冰。他的手指在窗棂上轻轻摩挲,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我身为主帅应尽的职责,自会尽力照拂……”
他的话语突然顿住,指尖在窗棂上微微一颤。外面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模糊了院中的一切轮廓。半晌,他才又开口,似是讥讽:“柳姑娘,你放心便是。”
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动了檐下的风铃。清脆的铃声在这份寂静中格外刺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将厅内最后一丝温度也割裂开来。
柳叶舒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被纷纷扬扬的雪花笼罩,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寒意,不知是来自这个冬日,还是来自他们之间突然拉开的距离。
十日光景转眼即逝。
自上次不欢而散后,柳叶舒再未见过祁余的身影,应是已经投入备战事务,无暇再顾及她的想法。
出征在即,她将为父亲准备的物什一样样清点。厚实的棉袄里子上绣了平安符;羊皮靴子里衬了细细的棉絮,鞋底还特意加了一层;防风的披风上绣着祈福的暗纹;还有几包她精心配制的药散,每包都仔细标注了用法。
收拾妥当后,她又取出一个蓝布包袱,那布囊里有她亲手缝制的护心甲,还有按照系统中古书记载特意研制的药粉,能止血、消炎,在军营里几乎无药可比。
“烦请将这个交给祁将军,”她将包袱递给祁余最信任的亲卫,声音轻缓,“就说......”她顿了顿,“就说是我为他准备的护身之物。”
侍卫接过包袱,沉甸甸的,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也让他暗暗心惊——这包袱的针脚如此细密,想必是花了极大的心力。
“柳姑娘放心,”侍卫郑重地应道,“我一定亲手交给将军。”
第61章 柳弟的机械 “这是什么好东西?”有人……
春雷惊蛰始, 骤雨霁寒霾。
夜半,柳叶舒被一声闷雷惊醒。她猛地从床
上坐起,腾腾落下的雨声透过窗棂传来, 夹杂着阵阵雷鸣。起身披衣, 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窗缝, 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雨丝斜织成幕, 远处的天际时而闪过一道银蛇般的闪电将夜空撕裂。
又是一年春耕时。
宁安郡的积雪初融, 泥土散发出特有的腥甜气息, 偶尔几株嫩草从化冻的土地里探出头来。田野上, 农人们三三两两忙碌着, 粗布短褂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柳叶翎这一冬并未虚度。自从那个机械模型得到姐姐的肯定, 他便与王老汉日日钻研。寒冬里,两人在柴房中不知耗费了多少木料, 手上的茧子磨破了长了、长了又磨破, 终于完成了第一台实用的耕地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