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把真身还我!!!(33)
“要不是四皇子幼时心善,我就,我就……”
“好了好了。”扶西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让你方才来者不善,又是吊着人又是吓我们的,如此一来,谁敢轻信于你。”
薛介止住了哭泣的声音,来到两个散开的“蛹”前:“这可是我用蛛丝精心织就的,躺在里头比棉被还暖和。”
“你醒的时候,我正在织另一个蛹,一时兴起想逗逗你们罢了。”
献流心里没来由地烦躁,他视线落在扶西的双手上,目不转睛,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掌心已然蓄出了一个光华流转的火球。
火星子噼里啪啦地炸。
薛介见扶西表情已经松动了许多,抹去鼻涕眼泪,眼睛看着献流,却朝着扶西夹起嗓子:“那不如明日再见,到时候一起玩呀!”
不等扶西回应,他已溜之大吉。
她捏了捏耳垂,望着夜色里大敞的房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一转身,却见献流身侧竟有火光乍起,火苗跳动,阴影在他的脸上跳跃,他却并未察觉,目光还朝着大敞的房门。
扶西连忙将桌上琉璃花瓶中的树枝扯出来,就着献流就是兜头一瓶水。
献流眼里交错着闪过错愕与惊奇,最后才顺着扶西的手指的方向望向自己身侧的地毯。
已黢黑了一块。
还好灭得及时。
扶西将花瓶随手放到一边,朝着献流不住地拍他肩膀,语气激动:“我还没激动上,你怎么先急上了?”
献流有些愣神望着掌心,冰凉的水珠划过他的眉眼,他抬起头,看着扶西:“抱歉,是我失态了。”
“我先回去了。”
扶西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和左脚绊右脚的动作,忍不住偏头。
这家伙,烦躁就算了,怎么还喷火,她都没气到那个份上。
想起薛介之前的话,扶西捡起地上蛛丝织成的“蛹”。
比棉被还暖和?
刚才光顾着心急了,倒没印象。
她轻手轻脚地又钻回去。
下一瞬,蛛丝蛹俶然收紧,又将她吊回了房顶上。
扶西:……
*
能让这石台迅速修出灵识的方法就是给它渡仙气,用外力促使快点“活过来”。
这点确实无可指摘,献流虽不大相信薛介,但也暂时想不出其他方法。
这事不太好弄,两人只得以巡查圣湖为借口,夜里泛舟去到石台旁边,夜以继日地给它渡仙气。
扶西如今修行所得都像石沉大海,吸收的日月精华像泥牛入海,不知所踪。
“你平日里就这么修炼的吗?”献流不敢相信。
扶西点点头:“是啊,什么都懒得学,全靠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而后在体内运转四十九个小周天,便能为我所用了。”
“如今,只得靠你了。”
现在靠着献流哐哐渡,一来二去,一月有余。他白日修炼,夜里渡气,可谓累极。
扶西坐在船头玩水,献流在船尾黑着脸给石台渡仙气。
“真是便宜你咯——”扶西拍了拍石台,又凑到旁边找红生说话。
“红生?”
“嗯?”红生的声音满是困意,“扶西,怎么样?这石台开口讲话了吗?”
两人之前已将前因后果与红生讲了,献流工作的同时,红生也将自己的一部分仙气渡给这石台。
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才多久,你太心急了。”
“我想父亲了。”红生语调垂头丧气,他忽而想起来,“你与父亲冰释前嫌了?”
“那倒没有,他答应我救回你,给我五座山。”扶西咧嘴笑着,在红生杯子前晃着五根手指,虽然他看不见。
“话说你是怎么来到这加罗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是神奇。”
红生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记不清了,我渡劫不成,醒来时就受了伤,人形不再,卡在沙堆里。”杯子好像微微抬了起杯沿一些,“人家见我是我雷击木,便雕成个杯子。”
“刚开始,我急得很,没日没夜的哭,那人拿着我这个杯子挖了个坑,我哭出一个池塘,后来变成大池塘,再后来就成这湖了。”
“哭来哭去,才发现自己被定在石台上,哭得更厉害了。前几年实在哭不动了。”
“扑哧——”
扶西笑出声来。
“我渡劫失败,父亲定然很是失望,流落人间,毫无还手之力,若非你来救我,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我才能解脱。”
扶西拍拍他杯沿:“你不必忧心,我既来了,定把你带回去,老头的话你也少放在心上。”
红生又无声地啜泣起来:“扶西,扶西你真好。”
扶西咧嘴一笑,脚下的小船往侧边晃了一下,若非她眼疾手快抓住船舱,就掉进水里了。
“怎么回事?”
船尾声音幽幽:“起浪了。”
风都没有,哪来的浪。
扶西没心思再管这么多,终于鼓起勇气问红生:“安阳老头说我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红生听完立时止了啜泣,顾左右而言他:“什么话,什么意思啊?扶西我没明白……”
扶西重重拍了他杯身一下:“你会不明白?安阳老头都快把我杀了!”
“你不愿意承认吗?事实,确实,确实就是……”
小船又晃起来,扶西一时不察跌坐在地,还好没掉进水里。
她听到一声清晰可闻的冷哼,而后是献流一改平日平淡的语调,带了点刺:“薄情寡义。”
扶西咬咬牙对着船尾:“还轮得到你来说我,我告诉你,本山君行得正,坐得直,就是下了十八层地狱,鬼王都得笑着把我捞出来!”